140.计划
正义是哪一边？
她也没想过自己事到临头却要考虑起这个问题。
对她来说，她所了解的贺云朝，虽算不上绝对正义，但是非分明，凡事也有自己的秩序和底线，滥杀绝不在他的原则里，何况那其中还有他的至亲——但法律不讲人情，如果真因为他死了那么多人，甚至他真的是主动施展能力造成他们死亡，那他就是罪人，无可厚非。
作为法律的执行者，她理所当然应该遵循这个规则。
但她只是觉得，真相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好比一个被指控为凶手的嫌疑犯，丧失了最关键的作案记忆，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犯罪，如何犯的罪，那真凶是不是就可以借题发挥，捏造一个连他都无法反驳的虚假真相？
她是一个追求结果正义的人。
就算最后证明是贺云朝导致了队友和俘虏们的死，那至少也要认得明明白白。
理清了思绪，她回到车厢却不见贺云朝人影。
等敲开时越房间的门，她才发现两人围着电脑不知在忙些什么。
摆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是这列火车的设计资料，贺云朝搁置在桌面的手机里，显示的是火车线路时刻表，白纸上写了乱七八糟的时间线和一些她看不懂的代码，一时间任令曦心下惶恐。
“你们……不是要炸火车吧？”
“哈……”贺云朝一手捂住脸，肩膀笑得不住打颤，“你是不是商业大片看多了。”
“那你们做什么？”
时越觑了她一眼不说话，贺云朝耐心向她解释：“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不到下一站，在列车抵达下一站之前，我们会下车。”
“之前你就没说清楚，列车到站之前我们怎么下车，火车不可能为我们临时停靠在非站点，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让它紧急停车的方式？”
“没有。”贺云朝毫不犹豫。
任令曦更不明所以，“没有办法停车那怎么可能让我们下车？”
“我们不停车。”
她呆住了，不敢相信从贺云朝口中听见了什么。
“其实要让火车紧急停车不是没办法，但对其他人的安全有影响，而且一旦停车下车，对Gaia来说，已经有了和我交手的条件。”
“Gaia？”
“巫绫。”贺云朝说，“Gaia是她在CBSI的代号。”
“可是不停车……我们要怎么下车？”
“这辆车的两个观景车厢，各有一个通往车顶的顶部舱门，便于站点停靠时紧急处理观景玻璃上的污物。”贺云朝指向屏幕上设计图纸里的一处。
任令曦盯着屏幕心跳加速，“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就从行驶中的火车上跳下去。”
“差不多。”
“贺云朝！你们是不是疯了？！”
贺云朝按了按酸涩的颈项，扭转脖子，“比起我以前做过的事情来说，这还不算太疯。”
“……”
见她脸色苍白，贺云朝慵懒地抿起笑意，“没你想得那么可怕，不是真叫你就这么往下跳——我们计算了火车行驶的路线，今天午夜过后，也就是明天的凌晨1点13分到20分，火车会减速经过瓦垄大峡谷的长桥的弯道，桥身从东到西跨度将近1.5公里，因为长桥建在峡谷半山腰，到谷底濯河三百多米的落差足够我们用滑降伞离开火车。”
“就是……跳伞？”
“可以这么理解。”
“但我不会。”
“不难，我教你，”贺云朝耸耸肩，“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谁要跳第二回啊？！
任令曦总觉得心里不着地，想想又问：“我们没有你说的那个滑降伞，怎么跳？”
“会有的。”
“……”她觉得越来越不靠谱了。
贺云朝继续说：“现在麻烦的是，Gaia一定已经对我们实行了严密的监视，一旦我们有任何异动她都会发现，我们需要摆脱她，至少得争取到八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能安全离开火车。”
“人总要睡觉，凌晨这个点她应该不会发现才对。”
“CBSI的特工连续保持清醒的考核要求至少是100小时起，这是最基本要求，我因为Alpha体质，出任务的时候最长有过13天不睡的纪录——相信我，这几天她都会不眠不休盯着我们。”
任令曦：“你们CBSI都是怪物吗？！”
“我没有，我最多撑四天。”时越举起手，“但我不是武力型也不是全能型，所以这项考核差一点不及格也没关系。”
“平等讨厌每一个无意识炫耀的家伙。”任令曦眯起眼。
“跑题了。”贺云朝将她连同她的思绪一起拉回来，“我们最后的方案就是——凌晨时分，时越黑入列车系统，关闭普通车厢和贵宾车厢之间的车门。这道门是强化安全防护门，抗破坏等级达到930-II型标准，只要能及时关闭隔绝Gaia，一时半会儿她都没办法通过车厢。我们利用这个空档，进入车尾的普通观景车厢离开。”
任令曦不发一语，消化了这个计划半晌。
“你要是不想怎么做，可以留在车上，之后回联邦，对你不会有影响。”贺云朝偏头安静地等待她的答案。本身他就不想勉强令曦，无论是什么方案，一切以她的意愿和安全为第一优先。
“我知道了。”
“知道了？”
令曦回握住贺云朝的手，“快点教会我怎么用滑降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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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字数有点少啊，但不想断更又不想熬夜想保持更新。
不会每次都那么少你们放心。
（不过这是po的平均字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