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恒无奈地阖了阖眼:“不许淘气。”
崔肆意托着下巴, 歪头道:“我这还不是怕你担心吗?不过,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结合我在梦里看到的,最后上位的应该就是七皇兄。”
“嗯。”
薛景恒说着, 又向窗外瞥了一眼。
“我刚才从外面给你带回来两个丫鬟,平日里就放在院子里打扫,你最近最好不要出门, 若是一定要出去,也记得带上她们。”
崔肆意仰头看他。
“我有云起云耀啊,就是因为梦里死得太憋屈了,所以我一早就做了准备。”
薛景恒攒着眉头嘱咐:“有备无患。”
明白这是为了她好,崔肆意乖巧地点点头。
薛景恒温柔地抚了抚她发顶:“还有这两日,我可能会回来得晚些,你不要等我,按时吃饭,好好睡觉。”
崔肆意蹙眉:“你这样说,我心里好怕。”
薛景恒笑了笑:“你不是说我最后的结局是春风得意吗?”
崔肆意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万事总有变数,我不想你出事,看话本归话本,我可不想当寡妇。”
薛景恒想到小寡妇和隔壁秀才不可不说的二三事里的香艳描写,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少气我两句,我还能多活两年!”
崔肆意起身走了过去,坐到了他旁边,一边将脑袋靠在他肩上,一边紧紧握住他的左手。
“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我不仅会气你,还会撩你。”
薛景恒轻咳两声,耳根不知不觉烫了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薛景恒每日早出晚归,虽是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但崔肆意每日和他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而七皇子还是迟迟没有消息,就连崔肆意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了。
六月初一,景祐帝身体渐好,重新上朝。
也就是在这一日,监察御史刘存信上书弹劾三皇子和广南西路安抚使萧眀私下勾结,贪墨军饷,致使上千边境将士缺衣少食,活活饿死冻死,有萧眀手下的幕职官亲口指认,还有两人私下来往的书信作证,可谓人证物证俱全。
贪墨军饷一向是大罪,更何况还涉及这么多条人命,三皇子当场就被下了大狱,其亲信悉数交由大理寺审问。
这不审不知道,一审又牵扯出三皇子豢养私兵、暗杀朝臣之事,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言官纷纷对其口诛笔伐,批判其坏了祖宗“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的规矩。
正当英国公楚立轩为三皇子四处奔波、心力交瘁之时,没想到自家儿子也摊上了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