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秉文张了张口,终究一言不发,似是无力反驳。之前的一派从容,原来都只是强装的外壳,最终被击打得溃不成军。
“爸!”庄斐终于没忍住开口道,“你们之前嫌他穷,现在他有钱了又嫌他追求不够高,那以后呢,是不是无论他怎么样,你都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爸只是想给你找一个称心的另一半。”父亲冷脸看着女儿的崩溃。
“是让我称心吗,是让你们称心吧?你们当然不会同意他,你们最好的是面子,你们不允许自己对一个曾经贬低和蔑视的人改观,那代表着打你们自己的脸。而你们女儿的幸福和自主权,则是最不重要的。”
“庄斐!”一直未开口的母亲猛一拍桌子,喝住了她不孝的言论。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们是父母,你们最威严了,我不过是任你们摆弄的附属品,打着‘为我好’的名号为所欲为!”
父亲忽然捂住心口,急遽地开始喘气,母亲赶忙帮着他顺气,汤秉文望向还欲开口的庄斐,忙道:“对不起秋秋,不该麻烦你安排这顿饭。”
庄斐默默瞥了他一眼:“不用了,你没什么好道歉的,我也不想好赖着非得你在一起了,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汤秉文双唇抿得极紧,两眼定定望着一处,大抵明白说多只会错多。
终于喘过气来的父亲嗤笑了一声:“有你这个不孝女,真是家门不幸。”
“是,你们不幸,我也不幸。”庄斐说着,起身摔门而出。
“秋秋!”
父母惊讶地望向大开的包厢门,汤秉文则先一步追了出去,在走廊拐角处扣住了她的手腕。
难得一次,汤秉文的手劲极大,任由庄斐如何挣扎,也不肯松开分毫。
最后,她放弃地垂下手,瞪着汤秉文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永远都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永远只知道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自己当初可怜成那样,还总想着帮人帮畜牲;被人要求做份外的事,也不好意思推脱半句;甚至被人指着鼻子骂,都只会顺从地道歉。”
汤秉文的眸色越来越暗,最后一颔首:“你说得没错。”
“所以你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无论我爸妈同不同意,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