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酒吧里尖叫声络绎不绝,枪声从地底下传出,不至于让方圆百公里都让听见。

    有女人从酒吧里面逃窜出来,灰头土脸摔在地,抬起头,一把枪正对着脑袋警告,手枪的持有者站在身旁冷眼相视,健硕的大块头仿佛一掌能捏死三个她这样的小喽喽。

    雷行厉声呵斥:“滚回去!”

    她连滚带爬地起来往回跑,被吓得跌倒几次。

    枪声越来越激烈,下面大概有人拿武器发起了斗争,这里的地下像个密闭仓壳,谁也出不来,无论是不是自己人都在自相残杀,通讯器传来汇报:“地下二层有三十箱子弹,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任何装甲武器。”

    凭程辉的本事,他肯定不能将那些夺来的枪运送到这里,剩下唯一的可能只有东南亚,那才是他的保命根据地。

    只是他遗落了国内这栋风水宝地,湛娄自然要接受这便宜。

    “把下面的人全都关起来,一个个问清楚身份。”

    雷行前来帮他打开车门:“您是要进去吗?”

    “一楼往上的酒店搜查了吗,里面政治官员不少,把他们的把柄握出来,速度快点。”

    湛娄看着通往这家酒吧的唯一一条道路,是从高架桥往这里直线下来的坡路。

    不仅仅只因为他着急回去陪井觅荷,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人发现了二楼会议室中是程辉的房间,雷行护送着他前来二楼,扫荡房间的人粗暴跺上房门拿着枪往里冲,屋里男女尖叫刺耳,跑出来的人又被拉回去摔在地上。

    这一切看在他眼中充耳不闻,朝着正中间的会议室走去,雷行拿着枪对着那些跑出来的人,一个个吓得屁股尿流。

    会议室里两侧立满了到天花板的书柜,中间放着两张圆桌,昂贵的红杉树桌椅,到处铺满张扬华丽腐败的气息。

    有些是装饰用的假书,这些小儿科机关很快被雷行看了个通透,按照假书排列的顺序,找到了通往密室的扳手。

    书柜从天花板开始旋转,转动180度打开了通往里面的大门,平平无奇的卧室,双人床和两个书桌,四个人将床抬了起来,除了用金砖堆切成的床凳,里面还有一堆资料。

    湛娄拿起来看了两眼,都是记录这些政治官员的腐败文章和证据。

    “真是个好东西。”有了这些,他足以在国内站稳脚跟。

    “先生,下面来了俩个巨型货车把周围堵死了!是加斯顿邮轮集团的车。”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湛娄伸出手,看向雷行。

    雷行掏出了一把全自动手枪,递给他:“您的行踪暴露有可能是被跟踪,但我们来这里之前的时候确认过,像这种大型的货车一定会被我们的人发现。”

    即便加斯顿邮轮集团在寻找他,不可能短短的时间就锁定在程辉这。

    湛娄不悦的眯起眼,用力将手枪上膛。

    希望结果不会如他所想。

    楼下仅靠二十多人拦不住他们大批队伍,地底下的还没收拾干净,若这里的东西被发现,那就少了一条捷径。

    “人上来了!”门口的人连忙跑进来报信,湛娄来到会议室窗户,往头顶看去,指挥着雷行:“分头行动,五分钟后把车开到高架上。”

    雷行看着他打开窗户,把枪别在腰后,踩着边缘没往下翻,而是直接徒手往上爬。

    雷行分配着所带的枪支子弹:“你们几个,去二楼把人引开,想办法拖住,别让人上楼!”

    “是!”

    湛娄臂力惊人,胳膊鼓起肌肉,另一条机械手臂毫不费劲,用力往上攀登,脚踩住窗台边缘,猛地往上一跳,拉开了三楼窗户。

    这间房子里的一对男女从床起来,湛娄拿枪对准了他们脑袋,吓得抱头尖叫:“闭嘴!”

    两人一动不敢动,他冲到房门口,望了一眼还没有人上三楼,顺着安全通道一路往上跑,到了顶楼。

    推开房顶大门,刺眼烈光照,眼前白晕亮的快要昏倦,一道异常的黑光正往他脸上怼过来,恰好遮住了烈日的光晕。

    湛娄拿枪的时候垂在身侧,像是自嘲般的询问:“律师还有侦查癖这种爱好吗”

    周宪不以为然的挑眉,远距离将枪对准他的脑袋:“我是运气好,看到你趴着窗户往楼上看,想上房顶,无非就是打算从这栋楼跳到另一栋楼上,正好坐电梯上来,拦住了你的退路。”

    “拦住了又如何?既然选择孤身一个人上来,证明你的侦察力度还有待提高。”

    周宪食指放在板机往下压去:“我没心情听你在这儿夸大其词,我家族要你命,要怪就怪你千不该万不该,断了我外甥的手。”

    手枪的后座力将他肩膀用力往后扛了一下。

    在中国,他并不喜欢拿枪,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中国开枪,他有自信瞄准不会失误,而当湛娄毫发无伤的站在他对面,竟是徒手接住了他的子弹。

    “周律师,你不行啊,仅有侦察和勇气可不够,你们律师不是最会调查了?那怎么没调查过,我的手呢!”

    凶猛吼声霎那间朝他逼近,犹如一头披着狼外衣的野兽,在看清他眼瞳的那一刻,人就冲到了他面前,恶魔嘴脸的笑容,自负到一定程度的扭曲,冰冷骨骼用力掐住了他脖子。

    周宪窒息震惊,把枪抵在他的腰上,他普通的左手竟也有那么大的力气,扭住他的手腕直直往下掰去!

    等他回到井觅荷的家,大门并没有锁,而她就坐在面对大门的沙发,似乎正在等着他回来,情绪冷漠,一早就听到了他回来的脚步声,与他对着眼直视。

    “湛娄,我妈病死了。”

    平淡的情绪好不像话,冰冷机器人嘴里念出文稿一样,本该优雅从容的大小姐,此刻可以看得出她是生气:“她没日没夜没找我,疲倦而死,倒在了手术台上。”

    湛娄站在她的面前,才不管她嘴里说的都是什么话,这一刻没有收到他想象中的热情迎接,哪怕是装,她也装不出来了。

    “那我也来问你一件事。”

    湛娄抬起右手,手掌中嵌入一枚子弹,如果那是他真正的右手,此刻已经被穿烂到血肉模糊。

    “我的位置,是不是你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