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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之后,杀手并没有转身离开。

她踏过地上的尸体,走到了书案的前面。

蘸了墨的笔慢慢落在纸上,挪了一下。

动作顿时显出了一点笨拙。

申九眨了眨眼睛,只是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刚刚那种让人窒息的杀气就已经消失无踪。

放下笔,她把剑收回剑鞘,又拿起了笔。

笔又在纸上挪动了一下,用力太大,把纸给带动了。

左手拿着剑,右手执着笔,申九看看自己的两只手,又一次放下笔,从旁边搬了一摞书压在了纸上……

从刚刚的杀气凛然,到现在的冒着傻气,这种反差恰到好处。

“cut,过!地上躺着的别动,补几个特写,然后申九补执笔特写,申九你拿笔的动作再粗糙一点。”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想笑,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的摄像副导演冯宇京,现在还在那“不肯闭眼”呢。

听见自己老师的吩咐,冯宇京只能乖乖地躺在地上不动,任由几个摄像机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拍着他“死了”的状态。

那边杜安在跟池迟说着那个特写动作的“戏”。

“要是你的心思再细腻一点,刚刚的动作自然就粗糙了,知道么?申九她只识字不会写字,你不能只把重点放在她始终不肯放下自己的剑的这点处理上,你要让她有那种‘拿起笔来想起自己根本不会画画的感觉’。”杜安现在跟池迟说话的时候都要先夹枪带棒地贬低一番,就像这样短短两句话,他也要批评池迟的心思不够细腻,到底是人家真不细腻,还是他要撒火,这个就要自由心证了。

即使拍摄的打光已经极力营造“灯光晦暗”的效果,那灯也依然是热的,穿着里三层外三层黑色杀手装的池迟接过陈方递过来的水大口地灌了一下,里面放着的淡盐让她有点干涩的喉咙舒畅了很多。

“但是我觉得她应该是觉得自己会画的,拿笔的时候应该很自信。”池迟对这场戏的这个小细节有自己的看法。

“她连字都不怎么会写,怎么可能觉得自己会画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