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跟我爸离婚是在我上初中那年,两个人和平分手的。其实从我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了。我妈不回家,我爸就把约会的女人带到家里来,我见到过好多次。”
付安阳道,“她大概不希望我再想起来,我就也没提起过。”
虽然脑子里忘了,但日记上写着。吵架的声音很恐怖,吵完架安静的那段时间也很可怕。连带着他也不敢出声,整个家里寂静的气氛令人窒息。
“我在听。”
沈闻叙轻声说。
“所以……你在我家里住的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即使我不记得每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但那个感觉还在。”
“你好像总觉得自己那会儿是个只会逃跑,等人保护的负担什么的……可能对他们来说是那样,但对我而言不是的。”
像是从天而降的礼物。每当对那个家感到窒息时,沈闻叙的房间就像他的避难所,只有在沈闻叙的房间里,他才能放松地开怀大笑。
后来沈闻叙离开,把那一部分的付晏晏也一并带走了。
往前或往后,都再也找不到那样的日子了。
付安阳说,“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这些话早就该告诉他了,却直到今天才说出口,大概是借了面试时那样能够更轻松地袒露心声的状态吧。
铺在怀里的发丝泛着柔润的光泽,似乎手感顺滑。
付安阳很想摸一摸,又不太好意思,正在犹豫时听见沈闻叙的声音。
“是在跟我告白吗?”
告白……是应该说“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吧。
那接下来是要谈恋爱吗?还是说已经在谈了?
弄不清楚。在这个人面前,靠解题那样步骤分明的逻辑去思考,好像从来都得不到思路。
或许直接得出结果就好了。
付安阳不再烦恼,任由自己的手落了下去。
“你要那样理解也可以。”
怀里的呼吸好像停了一瞬。
指尖碰到温热的脸颊,轻轻戳出个小窝。沈闻叙没有半点反抗的意志,躺在他怀里闭着眼喃喃自语,“看来真的得睡一觉了。”
得睡着了再醒过来……才能确认现在不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