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郁闷道,“说不定我本来也可以分担的。”
那时候那么火大,朝着沈闻叙狠狠地发脾气,就是觉得自己被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无权参与似的。即使是以保护的名义,也会觉得不爽。
沈闻叙一怔,抬手压住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划过右耳,无意识地摩挲耳廓,叹了一声气,“晏晏太善良了。”
世事并非那样单纯。因为窝藏他的行踪,付安阳父亲家里也受到了牵连。付安阳年纪尚小,一个孩子单纯澄澈的意愿,在大家庭的利益里却总是显得微不足道。
沈闻叙没有说起这些,只是莫名想到那天的漫展上,作为朋友关绮绿鼓足勇气喊出了震耳欲聋的话。
不会是不值一提的。只要说出来,一定会被认真倾听。
因为他是温柔的人啊。
“如果心疼我的话,以后对我好一点吧。”
沈闻叙已经把方才的不妙抛在脑后,顺杆爬一爬,“比如牵个手什么的。”
“嘁。”
“牵手会走得更快哦。”
“……”
怎么想都只会走得更慢吧。
付安阳用眼神质疑他。
大概自己也觉得这随口胡诌的理由太扯,沈闻叙重诌了一个,“我吃饱了有点不想动,要牵手才能有力气走路?”
“……”就明着耍赖是吗。
质疑的眼神变得更明显了。
营地的灯火从山林的叶隙中显露,在不远处影影绰绰。付安阳一只手拎餐盒拎得有点发麻,正想加快脚步,听到他在身旁说,“晏晏。”
自言自语般的声音,比夜晚的风更柔和。
“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在付安阳心里,他回来以后时时刻刻都像是怀着很重的心事,即使常笑也从不开怀,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说话或开玩笑时都会用那种“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对付得了”的平和语气,时常让人觉得他并非同龄人中的一员。
却也会用这样憧憬的,近乎天真稚气的语调,说出“永远”这样童话里才存在的台词。
他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还穿着沈闻叙的外套。沈闻叙身上只有一件衬衣,被夜风吹透贴在半边身体,轮廓分明。路灯底下挺拔地站着,披一身昏黄的光。
像从很遥远的地方走过来,风尘仆仆,却带着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