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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着工地上的灰尘气,呛人的嗓子,又像是最粗糙的一个建筑,钢筋支棱,看着摇摇欲坠,碎砖凌乱,所有人都觉得不堪入目,却能让这个女人安身。

“你这叫什么办法呀!”何雨简直想把这个女人骂醒,“给了钱他嫌不够呢?工地上的人跟他打架万一受伤了呢?他要是再知道了新月考的学校你怎么办?他再找到你了你怎么办?”

女人给何雨的回答极其光棍:“再说呗!再不行,花个四五万,我找个人把他腿打断了。”

何雨几乎要气死。

卡其色的裤子上一抹抹的白和黑都是干活留下的,往车座上一靠,女人往前一蹬,没蹬动。

在她身后,何雨双手拽着她三轮车的后座,也不怕车上的灰粉弄脏了她的外套。

“你干嘛?”

“你这破办法不行!”

“小姑娘,你今天到底跟我折腾什么呢?”

何雨也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什么,于桥西那句“我爸妈没教我什么是家,你教给你女儿什么是好好活着了吗?”在她脑子里打转儿,转到现在她至少知道时新月的妈这么做不对。

“你这么做不对,咱俩聊聊!”

“我跟你聊什么呀?你赶紧起来,我这趁着人下班儿还得去收废品呢。”

“嘭。”是何雨一抬腿坐在了三轮车上。

“你带我一块儿去吧,咱俩路上聊。”

“我不跟你聊,你给我下去!”

“我不!”牛仔裤在脏兮兮的三轮车上蹭了一下,何雨拍拍手上的灰,抓紧了车两边儿的把手。

后面有车要停靠,响了一声喇叭,时新月的妈妈只能往前蹬了两下车子,嘴里说:

“我一会儿去收个旧马桶放上面,你也在这儿坐着?”

斗嘴的时候何雨什么时候输过?

她直接说:“行啊,马桶盖子一盖,我还有个椅子坐呢。”

“……行吧。”

坐在三轮车上,何雨突然觉得时新月这妈也挺有意思,比她想象的有想法有勇气,就是脑子被生活夹歪了。

何雨真的跟着时新月的妈妈去小区收废品,路上就跟她说着不能以暴制暴处理事儿的道理,犹如白龙马驮了个唐僧。

收废品的工作不好干,新区这边的小区越建越好看,保安也越来越难缠,喇叭里录了声音,别说在小区里面,绕着小区放都会被赶走,所以只能等人打电话送生意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