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连那位哥的名字都记不太清了,提起那天的印象居然只剩“沈闻霁开了辆很帅的车来接我”,便也就趁此机会,告诉爸爸自己心里真正中意的人是谁。
岑教授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不免忧心忡忡:“意意你年纪还小,多见见别的人,说不定还会有更喜欢的,也不急着就跟定一个人呐。”
“可你遇到妈妈的时候不也才二十岁嘛。”
岑意已经提前想过父子间可能会有的对话,这时不紧不慢地回答,“沈闻霁你是知道的,明明也很喜欢他啊,以前不就总是跟我说他的好话。”
“我这么厉害,把你看好的人都能拐回家,还不快夸夸我能干!”
“……”
岑教授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别的事上或许还能拿出家长的威严来,但岑教授自知是让他从小就沐浴在“爸妈神仙爱情”的故事里长大的,也亲自教导了他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想要的感情,这会儿总不能再出尔反尔干涉孩子的意愿。
他也就只能再从别人身上挑挑毛病:“听说沈闻霁已经退出歌坛很久了?好小子,比我这老人家退休的还早。意意,你不是喜欢上进的人么?他这作风,可不太像样啊。”
“他今年都有在努力工作哦。再过一个多月吧,他也马上就要发新歌啦。”
岑意游刃有余道,“他从前是有段难过的日子,但大家都会有低落的时候呀,只就要没有放弃就好。我喜欢的是不会被困难打倒的人!”
“再说……我今年不也有觉得艰难的时候么,差点就不想干了,是他陪着我的。他都没有嫌弃我不上进呢,我当然也不会嫌弃他。”
“……”
怎么说都有理。岑教授深感这孩子是没法管了,无奈妥协道,“那就等过几天,带他来家里吃顿饭吧。”
岑意天真地以为这就代表着承认了沈闻霁,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把人带回了家。可等真的到了来家里的那天,沈闻霁和他大包小包地提着礼物站到家门前,迎接他们的却是不苟言笑的一张脸。
岑教授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连表面上的客气都没再给。回到家一整天沈闻霁被他指使去干这干那都没有停过,岑意想去帮忙还总是被叫走。
好不容易趁岑教授没注意,岑意悄悄溜过来找人。沈闻霁被指使正在打扫洗手间,倒也任劳任怨,像完成自己的作品一样把洗手台擦洗得干干净净。
海岛回来以后两人工作都很忙。沈闻霁更甚,好不容易请到假陪他回家一趟,本来该是休息才对,居然给他家搞了个大扫除。
连岑教授自己也只是时不时的下厨改善伙食,其他大部分都会交给家政阿姨过来定时清洁,这些活儿从来都懒得亲自做。这时候全丢给他,分明是故意的。
岑意看得有些心疼。沈闻霁却欣然道,“没关系的,我多做点事能让岑老师心情好点。”
沈闻霁完全理解。要是他有了孩子要被别的野男人,估计会拿更过分的要求去为难。洗个厕所算什么。
岑意惆怅又无可奈何,只能点头道,“那你好好表现。等下次有空我去探你班,买很多好吃的犒劳你。”
“行。”
沈闻霁收尾完毕,原本要拉下手套,看他似乎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故意朝手套上的泡沫团吹了口气,飞起两只泡泡轻盈地飘到他眼前。还作势要把剩下的泡沫往他脸上擦。
岑意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缩着东躲西躲,轻快的笑声传出洗手间。
岑教授站在门外,眼看他们和睦相处还能苦中作乐,不知该高兴还是发愁,总之是感到非常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