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今天除了上课,也没跟他说过什么别的话。虽然上课的时候纠正了他的拖音,但也表扬了他状态比上节课有进步。话都好好说的也没发脾气,应该不至于会惹到。
沈闻霁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看过谁的脸色了。一把年纪了居然在个孩子面前小心翼翼地担心自己说错话,真是越活越回去。
沈闻霁的处世哲学简单粗暴。反省后确认了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把原因往别人身上找一找。
想到刚刚最后一句差点被唱劈,便在他面前蹲下身,问,“嗓子不舒服?”
岑意闭着眼摇头,“没有没有,我嗓子好好的。”
那就是别的地方不舒服,“转过来我看看。”
“……”
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岑意不得不屈服于现实,慢吞吞地转身,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沈老师依旧穿着他一百九十九包邮的高定风睡衣。但眼里泪水迅速聚集,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了。
瞳仁一圈浅浅的蓝已经变成了淡红色。眨眼的瞬间泪水溢出眼眶,吧嗒掉下来。擦掉的功夫又飞快地聚出下一滴,吧嗒吧嗒落个不停。就很可怜兮兮。
沈闻霁看得有点生气。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气什么。
“去医院吗?”
“不用不用。”
他现在能理解易池为什么生病都不愿意去医院了。时间紧迫,岑意捂着眼睛疯狂摇头,“滴滴药水休息下就好了,明天起来啥事没有。”
“那尽早回去休息,这层的练习室里只有你们还在加班。”
沈闻霁转身问队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收工?”
祁燃突然被cue,幼崽监护人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说好的加练一小时,他没打算因为有人来访就放水,便如实道,“还剩一点时间,大概再练四五遍就结束了。”
沈闻霁没有质疑,走到旁边靠着墙坐下,“练吧。”
岑意在沈老师的监督下含泪加练。
练习室里弥散着淡淡的烟草香。沈闻霁下意识地以为是来自于自己身上,摸了下睡衣口袋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带烟。
他本来已经躺在床上了。躺半天横竖是睡不着,反而总是想起昨晚那声巨大的厚书落地声响。
《来自深渊的男人》?现在的小孩看的书怎么还跟他那个年代的风格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