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霁一惊,困意清醒了许多。甚至心里有点发怵。
他最怕爱哭的孩子。因为不会逗不会哄,遇到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本身自己就是个活得很糙的人,一直以来对这样需要精致呵护的小宝贝都望而生畏,完全应付不来。
但眼前这个也不能当没看见。他开始慎重思考,自己是不是又把人家给吓着了。
他有这么可怕吗?
这可是个敢借导演手机打给他放狠话的孩子,怎么会被他捏了下耳朵就给吓得快哭了?
那不然就是在生气,才把小脸蛋憋得通红。
沈闻霁恍然。
他那一下伸手把人家耳朵支棱起来了,实属多管闲事,强加审美确实不合适。
自以为找到了问题解决的关窍,于是又伸出手去,想说不喜欢那我帮你掰回来好了。
余光里瞥见他的动作,岑意一个后退躲开老远,反应迅速而剧烈,“不要碰我!”
我会对你有奇怪的想法的!
“……”
他甩下一句沈老师晚安就跑出去了。留沈闻霁举着胳膊站在原地发愣。
直到猫咪过来蹭他的脚踝,一低头才发现了被遗忘在地上的那摞小说。书皮上赫然是一行斜体加粗的大字
《来自深渊的男人》。
第二天上声乐课时,沈闻霁顺便把那几本厚得像砖头的小说带到教室给他。
前一天晚上跑回宿舍,发现把书忘在减压区时已经是熄灯后。今天早上去找不见,还以为被选管收了起来,硬着头皮开口去问的时候已经十分羞耻了。
选管却说没有看到。
没想到真正的羞耻是在这等着他。
当着所有人的面,岑意把“来自深渊的男人”抱在怀里,麻木地走到墙边坐下。
林秋名还露出兴味盎然的表情,“怎么沈老师也喜欢看这种吗?我那还有很多。”
“……”
元气满满的一天,从社会性死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