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太晚了,光线不好。”
江廖音说,“明天早点起床,赶上雪还没停就还能再看一会儿。”
季韶自知早起不来,笑道,“那我只看看光线不好的雪也就够了。”
他看了一会儿就有些犯困。昏昏欲睡中回到济园,佟叔已经把年夜饭张罗齐全了。就差两人上桌。
江廖音拿了副驾驶座上的披风下车,到后门抖开把他整个裹住才抱出来,直接过去吃饭。
老佟的妻子女儿都在国外过年,每逢佳节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容易有人陪着喝几杯,心里挺高兴。一高兴,嘴上就絮叨起来,手底下还不停地给季韶夹菜,“多吃点,好好补一补,我们小韶今年可是辛苦了。”
季韶碗里早被摞成小山,怎么吃也吃不完,只能瞥江廖音,向他求助。
江廖音接收到讯号,帮他转移注意力,“佟叔来我再敬您。”
“你别叫我叔!我没你这么个大侄子!”
老佟一秒变脸,朝他吹胡子瞪眼,“我可是忘不了,当初我们小韶在你那儿受了委屈,回来哭着跟我说……”
“……佟叔!”
季韶连忙打断。不知想到什么,居然脸红起来,“都说了那是个误会。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是我的错。”
江廖音却欣然接下了责怪,举杯道,“这一杯敬您。从今往后,我必定竭尽全力,再也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当天晚上滚进被窝,江廖音咬着他的肩膀诚恳道歉,说了好几遍对不起,“当初不该在你发/情/期的时候欺负你……还让你被人看见……”
季韶被他揉在怀里气喘吁吁,心想你倒是别说一遍就咬一口。态度根本就不端正。
……哪儿哪儿都不端正。
次日大年初一,两人睡到中午才起。老佟自个儿酒还没醒,也懒得管他们。
吃了些东西,两人去留香馆闲坐,喝茶喂鱼。江廖音撑着脑袋靠在窗前看他,突然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梦到迷路了?”
“你怎么知道?”
“你叫了我的名字。”
自从知道季韶的迷之方向感后,他就承包了人形自走gps的功能。后来发现那是他噩梦的源头,没法去到他梦里引路,就天天在他耳边洗脑——害怕就叫我的名字。
居然真的有效。
季韶放下手中砂壶,佯怒看他,“怎么,我不能叫你么?”
“当然不是。”
江廖音莞尔,“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