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他想到这,已经走过的脚步顿又往回倒, 隔着车窗细看才发现——
这个后脑勺怎么这么眼熟。
应允趴在车窗上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看, 越看越眼熟。
开了六个小时的夜车, 天将亮时才停在门口,时淮刚休息一会儿,察觉车外似乎有人, 困顿地抬头望去。
他的傻弟弟脸压在车窗玻璃上使劲往里看, 鼻子都挤成一坨了。
“呃……”时淮降下车窗, 嗓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干什么呢你。”
他自己从天而降, 居然还反问别人。
应允退后两步, 莫名结巴起来,“那,那你干什么呢你。”
时淮笑起来,开门下车, 握住他的手拉扯到自己身上,“摸吧。”
手掌下再也不是冰冷的平板画面,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受到皮肤散出的温度。
应允有点想哭。
“还不晚吧?”时淮翻转他的手腕, 借着他的运动手环看时间,“上车, 送你去学校。”
“你开车回来的……”应允稳了稳神,看到车轮的纹路上还嵌着沙子,不值钱的泪火速在眼眶里打转,“从海边直接回来啊,开了一晚上?你自己?”
“也不是很远。”
时淮抬手揉他脑袋,拨乱他的头发,“哭什么?本来今天就要回来看你的。正好省了张机票钱。”
那干嘛还自己开车跑回来。
就为了提前半天见面,为了送他去学校吗?
他哪敢再让时淮开车,拉着他哥去打了个滴滴,结果泪洒上学路,把出租车司机吓得连声问,“小伙子遇上什么事了……”
“嗯,家里出了点意外。”
时淮无奈地圆场,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平静一点。
应允低头揩眼睛,怕再受刺激不敢转头去看他哥。
昨天晚上时淮问他想要什么。他就随口说了那么两句,一觉醒来全都实现了。
时淮以前也对他很好,但从没这么惯着过。想见就见,想摸就给摸,都感觉有点吓人了。
感觉就像……以前他胡作非为只会挨巴掌,现在他胡作非为,时淮陪着他作。
可他哥本来是稳得一批的那种人,怎么会陪他胡作非为呢。
出租车停在校门口对面几百米的酒店门口。他去开了个房间给时淮补觉,上楼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