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不是人类。”

一个熟悉的、妖娆的、充满玩味的女声。

顾颜不敢置信地转头，对上一双灰绿色的眼睛。

这个美?得不像话的红发女巫，此?刻就站在洗手间门口，可顾颜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我还以为你?哭了，看来是没?有?。”贝克莉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顾颜的脸，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上个世界我就注意到了你?，并很快意识到你?不是人类。倒不是我有?多敏锐，实在是你?太漂亮了。”

顾颜愕然地看着贝克莉安，脑子里快速思考现在扮演一个被游戏逼到崩溃哭嚎的柔弱花瓶还来不来得及。

然而贝克莉安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自顾自地说：“很抱歉听到了你?的伤心往事？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么？我只是担心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顾颜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抱怨的那些话，好像除了暴露了自己不是人类，和自己有?过一段不那么光彩的经历之?外，并没?有?暴露更多的东西。

而听贝克莉安的意思，早在上个世界，她就已经觉察到他不是人类了？

那……还好。

“放心，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不等顾颜开口，贝克莉安便主动示好道，“而事实上，我只是能从你?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波动，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同样的波动我在那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身上也?感受到了，他是叫夜魇吧？”

“还有?，我对你?说的‘灰’和‘黑’很感兴趣，你?们是用黑白?灰来区分?人类、非人类，还有?半人半……什么的么？”

“还有?，那个江浪给我的感觉比起人类更像野兽，他不会也?不是人类吧？”

贝克莉安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对顾颜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这样的她反而让顾颜快速镇定下来。

因为很显然，贝克莉安对他没?有?恶意，有?的只是好奇。

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在他眼里，昨天的顾夕沉很疯狂。

因为他知道自己对顾夕沉来说有?多危险，但顾夕沉并不知道。

就像现在，他知道只要自己想，随时都?能取走贝克莉安的生命，但贝克莉安并不知道。

人类总是对危险充满好奇，然而代?价是什么呢？

“你?不要问了……我是人类！”顾颜仓惶后退，眼睛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湿润，“我刚才……是你?幻听了，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呃……抱歉，我没?有?恶意的，你?别害怕。”贝克莉安试探着把手伸向顾颜，在空中?顿了一下，确定顾颜不排斥后，这才摸上他的脸，为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我的感知天生就比别人敏锐，任何人我只要看一眼，就能大致判断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是好人，所以无论你?是不是人类，我都?不会伤害你?。”

我是好人？

顾颜想到自己越来越深的灵魂颜色，已经快搞不懂究竟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