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然后绑起来。”她磨着牙,语气中有些破釜沉舟的悲凉,“哪怕绑一辈子我也不在乎。”

蒋轻棠猛然听见关绪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表白,先是呆愣,听到关绪说让她下跪、写道歉信都无所谓,蒋轻棠心里又感动又好笑,正想揶揄她几句,没想到关绪后来又说,要把她绑在她身边,哪怕一辈子。

蒋轻棠听着听着,眼睛就红了,鼻子酸得难受,闷在关绪肩头,故意反问她:“你不是觉得我不喜欢你么?难道把我绑起来我就能喜欢你了?”

她想,关绪让她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回,自己也该好好吓一吓关绪,所以语气故意装得冷硬,忍了好久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情绪失控地回抱关绪。

“我不管。”关绪难得说出这样小孩子气得话,“我不让你走。”

故作大方谁都会,也就是蒋轻棠从前一直依赖着关绪,一点要离开的意向都没有,关绪才能假装大度地说那些话,什么要给蒋轻棠自由啦、如果蒋轻棠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要祝她幸福啦,都是嘴巴说给鼻子听的假话!

等到今天,看到蒋轻棠收拾行李真的要远离自己了,关绪慌得六神无主,从前那些冠冕堂皇的虚伪就全抛到爪哇国去了。

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求蒋轻棠别走,她喜欢自己也好,不喜欢自己也好,只要人还在身边,日久年深的,不喜欢迟早也得变成喜欢,总比放蒋轻棠出去没影了强。

况且……

关绪紧咬着牙关,用力到脸颊都开始打颤的地步,抱着蒋轻棠的胳膊又收了一圈。

况且一想到蒋轻棠要离自己而去,关绪的心好像被撕成碎片一样。

“如果像你说的,我以后真的遇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呢?”蒋轻棠轻声问。

“不会的。”关绪不假思索地笃定。

“为什么不会?”

“世上没人比我对你更好。”关绪说,眼中晕起了雾,心酸得厉害,又是十成的信心和决心,“以后只会更好,好到外面那些人对你献殷勤,你也只会不屑一顾的程度。”

蒋轻棠听着关绪掏心掏肺的剖白,心也不知不觉热了起来,三九天泡温泉似的热乎,再也忍不住,反手抱住关绪,怀中的衣服全掉在地板上也顾不得了,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关绪身体里似的用力,还不满足,仍觉得心里空得很,最后急得一张嘴,咬在了关绪的肩膀上。

没有防备的疼痛,关绪皱了下眉,肩上很疼,心里反而畅快,无声地大笑,揽着蒋轻棠圆润的后脑勺任她咬,等她松了牙,关绪的白衬衫上浸了一圈血迹,鲜红夺目,蒋轻棠的嘴角也是红的。

“疼么?”蒋轻棠靠在她怀里问。

“不疼。”关绪笑着说,“小棠要是不解气就再咬几口,咬到你气消了为止。”

“只要你不走。”

蒋轻棠眼眶湿润,被关绪逗笑了,又立刻板起脸,说:“关姐姐真是个大傻瓜。”

关绪点头附和,“对,小棠说的对,我是傻瓜,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喜欢你呢。”蒋轻棠痴痴地说,“要怎么才能跟你证明?”

把一颗真心捧到心上人面前还要被她怀疑,简令曾说关绪缺乏安全感,可到现在,蒋轻棠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关绪太缺乏安全感,还是自己给她的感觉太不可靠,以至于她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

“我信了。”关绪懊恼万分,在蒋轻棠耳边不停地认错,“我都信了,小棠,留下来吧,别走。”

“求你别走。”

什么颜面形象,在爱人面前通通不重要,关绪慌不择言地乞求她,只要她不离开。

一个求字,让蒋轻棠心窝滚烫地一哆嗦,红了眼圈。

这个字怎么能从关姐姐嘴里说出来呢,她从来都是冷静的、睿智的、春风和煦的,运筹帷幄,世界上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求这个字,摇尾乞怜的意味太足了,根本不是关绪会说的话。

关绪生平不求人,第一次开口,就是为了蒋轻棠不离开。

于是蒋轻棠又哭了。

也不知道第几次唾弃自己,这么爱哭,情到浓时就控制不住,眼泪自个儿往下掉,擦都擦不干净。

“笨蛋。”

“笨蛋关姐姐。”

“大笨蛋。”

“连我喜欢你都不知道。”

关绪听着蒋轻棠带哭腔的控诉,心底涌起丝丝的甜,不住地附和。

“对。”

“没错。”

“我就是笨蛋。”

“伤害了小棠。”

她这一句句的,死皮赖脸,蒋轻棠后来也骂不下去了,抓着她的衣服哭,哭痛快了,抽着鼻子,才对关绪说:“谁说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