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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叫花子说北疆有种草药, 虽然不能解北楼, 却能压住北楼, 不让它逸散。饶是苏兆言也没听过他说的这种药材, 只好拉着他一起去药铺。

被三壶花雕吊着,老叫花子不情不愿地跟着苏兆言出了山。穿过阵法的云雾,两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山下的小路上,然后一路往京中走。

苏酒乘着马车不经意撩开帘子时, 恰好便看见他爹面无表情的脸。

他一扬眉,正想出声,蓦地看见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人。

浑身又脏又乱,形容猥琐,像是路边的叫花子。他的眉心折起来,不知道他爹怎么会跟这种人走在一起。

略一思索,苏酒对车夫道:“调头,看见那两个人没有?跟上。”

他知道苏兆言的本事,不敢跟得太紧,只远远缀着。过片刻,他看见两人进了家药铺,没多久又走了出来。

他爹带一个叫花子去抓药?

苏酒紧紧皱着眉。

他手里掌握的信息,似乎冥冥中被一根隐形的线连着……北楼人身上的毒,能疗伤救命的女人,懂药的叫花子……

似乎已经很近了,一伸手就能抓住那缥缈的线头,可还是差一点点。

苏兆言和叫花子又辗转了几个药庄,苏酒看见,那老叫花子似乎是不耐烦了,掏了掏耳朵说了句什么,然后他爹无奈地叹口气。最后两人进了家酒馆,过片刻,那老叫花子拎着三壶花雕走出来,大摇大摆走了。

苏酒瞥一眼酒馆,连忙下了马车跟上。

那老叫花子没走远,就随便在墙角一窝,拆了泥封,陶醉地闻着酒味儿。

苏酒扬起笑脸,几步走上前,蹲下身:“前辈这是好酒啊。”

老叫花子自顾喝着酒,看都没看他一眼:“跟了老子一路,不会是要酒喝的?”

苏酒瞳孔一缩,随即用笑容掩过:“冒犯前辈了。”

“冒犯不冒犯的,看你也不想和老夫说话,”老叫花子摆摆手,“赶紧滚。”

苏酒表情不变。他心里繁杂的线渐渐清晰,让他抓住了一点模糊的真相。苏酒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把里边的东西倒在手心。

是一撮灰绿色的香灰。

他把掌心往前递了递,眼睛紧盯着他:“前辈,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叫花子很快喝完了一壶酒,打了个长长的嗝,扫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不甚在意道:“哟,好东西啊。”

苏酒心头一跳,压着兴奋:“是、是什么?”

老叫花子用脏兮兮的手指拈起一点,醉醺醺地笑:“烧了,能压住北楼,不烧,他心肺都会受损,哈哈……真是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