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始作俑者作为淳嘉的宠妃,又是个城府深沉的厉害角色,既然敢谋害长公主,肯定也会做好了脱罪的准备。
这脱罪的准备,没准就是扯了她贾蘋叶当挡箭牌呢?
毕竟贾蘋叶可是记得的,当初陆其道是怎么死的?
什么谋害六宫致后妃无嗣……贾蘋叶太清楚陆其道的能耐了,要有这本事,还会跟自己一样长年做着婕妤?
无非是上头需要一个罪魁祸首,挑来挑去她最合适,这罪名就给她了。
至于真相,也只有上头最清楚。
这教训太深刻,过去的时间也不长,贾蘋叶哪里敢忘?
“娘娘,妾身的确……的确不是心志坚忍的人。”她思来想去,嗓音有些干涩的同云风篁说道,“但庶人纪晟的事情,妾身真的没敢多问,因为这事儿,在陆氏那边,很是忌讳。妾身旁敲侧击过,似乎因为其义父出自庶人纪晟跟前,后来跟了孝宗,又同摄政王做了亲家,关键是,他后来一直同孝宗先帝还有摄政王保持一致,皇太弟那事儿,好像就是他传出去的。由于这些缘故,庶人纪晟对那陆春草一直有着意见。”
“妾身曾经想奉承庶人纪晟,在与陆氏闲聊的时候,将话题带了过去,但陆氏很不高兴,直接让妾身别提她了。”
贾蘋叶又说道,“而且陆氏在宫里这些年,同绵福宫那边也没什么来往,妾身觉得,就算她小时候是在庶人纪晟跟前长大的……长大之后应该也疏远了。毕竟庶人纪晟有两个亲侄女在宫里,论亲近论位份,何必考虑义父已然与庶人纪晟背道而驰的陆氏呢?”
“……”云风篁皱着眉,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说实话,从陆其道入手给纪晟母女挖坑,这是她一早的想法,当时陆其道还没死来着,如果那时候就开始动手,未必没有机会。
毕竟不管贾蘋叶如今说的是真是假,她跟纪晟的关系到底隔了一层,远不如在纪晟面前长大的陆其道,对绵福宫上下的了解。
问题是淳嘉。
云风篁心里很清楚,自己对付纪晟,对付前皇后纪凌紫这些纪氏之人,淳嘉就算知道手段不甚光明磊落,也不会在意的。
因为这位天子心里也不喜欢她们,当然天子若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来看,他也未必多喜欢太皇太后跟明惠这样的。问题是,他对孝宗有着感激,所以孝宗的直系血亲,在他这里是有着优容的。
在他这份优容没有被彻底消耗前,他并不想对这两位把事情做绝。
所以云风篁当时斟酌半晌,放弃了私下联络陆其道,套取关于纪晟的消息。
这会儿贾蘋叶处却打听不到有价值的消息,这……
云风篁的凝眉不语,在贾蘋叶看来压力甚大,片刻后,见贵妃还是没说话,她终于支持不住,说道:“娘娘,陆氏生前真的没跟妾身提过母后皇太后太多的话,但,有一个事情,妾身不知道是否有着关联?”
“什么事?”云风篁本来打算打发她走了,闻言挑眉问。
贾蘋叶膝行上前,小声说道:“就是娘娘进宫那一年,避暑的时候,不是庶人纪晟说是为了陛下的子嗣,专门带着后妃去了善渊观祈福么?”
云风篁顿时想起来之前云安长公主讲的,所谓她同纪明�谝巴夤履泄雅�啻σ煌砩鲜且パ裕�故鞘�思完汕鬃源�囊パ裕�谑亲�绷说闵碜樱�疽馑�邢杆道础?
但贾蘋叶却没提云安长公主,而是道:“妾身与陆氏当时也在其中,娘娘是去过善渊观的,想必知道,此观与皇家关系密切,又建在山间,别院格外的宽敞,彼此之间相距亦是十分遥远。故此妾身初去之时,与左右都时常记不住路。但陆氏却很熟悉,头两天,都是她将妾身送到居住的别院,再自己回去。而且当时人多,没法在一处茹素祈福,观中于是额外拨了几处偏僻的殿宇以供使用,那些地方,观中新进的小道姑,都不是很了解。然陆氏仿佛去过很多次一样……”
“本宫听说皇家这两代的凤主,都是常往善渊观的。”云风篁说道,“陆氏既然打小跟着庶人纪晟,兴许那时候去过,对那边熟悉,也无可厚非罢?”
贾蘋叶说道:“娘娘,不是这样的。您年轻,入宫日子短,可能不知道,都说皇家同善渊观关系密切,实际上,太皇太后那会儿,因为距离如今年数长,妾身也不是很清楚了。但从妾身入宫起,庶人纪晟其实没怎么去过善渊观。至于前皇后,据妾身观察,前皇后压根儿就不相信那些,那是连善渊观每年供奉上来的护身符都懒得理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