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页(2 / 2)

于是托托就这儿急匆匆被抬回家去了。进门时,轿子原本在门口便要落下的。谁知帘子一掀,玉手无力地摆了两下,最后还是抬进了三三斋。

这时候托托已经没力气走了,由着小斋子给她卸下义肢,又像从前那般送进去的。

她一边进去一边有气无力地骂了两句:“那王八犊子。真是卑鄙。”

听她只骂出来两句,便可知药效有多强了。忒邻关切地问:“有没有事?”

托托摇头,道:“无妨。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

她睡下了。这一趟就到了夜里,越睡头越痛,反而生出许多没来由的梦魇。

就这么昏沉地睡到半夜,纪直回来了。他听说托托中了刺客的毒,于是到她床边去。她睡着,听到响动还能做反应,只是睁不开眼睛。

她伸出手去挡住他,托托呢喃说:“别闹。”

纪直反而好笑。他说:“历来爱闹人的不是你么?这时候竟然也晓得说‘别闹’了。”

托托合着眼皮笑说:“合喜不见了,奴不知道是您回来了。奴错了还不成么?从前是奴胡闹,给爷赔不是了。”

纪直知道她是嫌他进来后点的烛火刺眼,于是伸出手去,盖在她眼睛上。他问:“那刺客那里,什么都没问出来。你发觉什么了,是不是?”

“你呢?”托托问,“我不信你不知道,那箭上是女真的图章。”

“不错。我的确知道。”纪直坦荡地承认。

“你在试探我,这个武旦是我交给你的答卷。”托托发笑,“怎么,爷该不会不信奴吧?”

纪直俯身给她压了压被褥,道:“不是,我是不希望你被卷进去。”

托托不吭声了。纪直以为她睡了,转身要走,袖摆却又被牵住了。他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看到女子用被褥严严实实将脸盖住,手却从下边伸出来,拇指与食指紧紧拈着他的袖子。

纪直问:“又怎么了?”

细细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托托说:“你不陪我睡觉吗?”

而这时候。

另一边的凤四过得并没有托托这般快活。

自从上回从已经娶妻的表哥家回去之后,她便失去了心腹。从纪直那里不知拨来了多少再买丫鬟的钱,可是却再也不比从前了。

失去莺儿固然心痛,可更痛的,莫过于失去了在表哥心中的地位。

她就这么苟且了一些日子,期间甚至闹过要出家。

事情的噱头已经造得足够响亮,也确定已经传到了纪直那里,可他竟然丝毫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