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车前的不愉快,阮舒赌着一口气,一上车便坐得仪态万千,端着架子跟老佛爷似的。她不想被王沛安同情,更不愿被看低,就算不红了,也要当落魄的凤凰。

    王沛安没她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看都没看她。

    阮舒装了会儿老佛爷,身体渐渐绷不住,越来越松懈,到最后整个人瘫在后座上。

    到地方后,她爬不起来,也分不清骨头疼还是皮肉疼,难受得躺在座椅上哼。

    王沛安歹毒得很,问她是不是要死了,阮舒一听,哼得更大声,王沛安没一句废话,将她拖死狗一样给拖上了楼。

    阮舒挺作,回来之前王沛安就说先送她去医院,但她声称自己是公众人物,不能随便去,不然被媒体拍到了别人会乱写,王沛安也没坏到骨子里,上楼给她找跌打损伤药。

    阮舒告诉他药箱的位置,自己扶着墙去了厕所。

    等人出来,王沛安已经在玄关,视线往茶几上递了下,说:“药箱给你放那儿了。”

    他要走,阮舒急忙道:“你不能走。”

    “为什么?”

    “你得帮我去下面的便利店买点东西。”

    “买什么?”

    “卫生巾。”

    “……”

    “我肚子痛,还受着伤,不方便。”

    王沛安难以置信,看了阮舒十多秒才开口:“阮小姐,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天吧?”

    “那就不能买卫生巾吗?”

    王沛安懂了,这个女人不仅厚颜无耻,还难缠,所以他不打算继续跟她辩驳下去,只是伸手开门的瞬间,思维换了个角度,他权衡数秒,转过身,“帮你买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关于徐福国的死,和前几天的被人跟踪,无论你有什么新的线索,都必须先告诉我,这个先告诉指的是在我其他同事之间。”

    那有什么难,阮舒顺口就答应了。

    ……

    虽是黄昏,但天气很差,不到六点天已经全部黑下来,小区的路灯早早就开了,便利店在小区内就有一间,王沛安很快就找到了。

    便利店较小,进门很容易看到货架上的女性用品。

    他没打算精挑细选,也不懂日夜用之分,随手拿了一包,转身朝收银台走,路过门口时进来一人,通道窄小,他低头避让,来人却喊他:“沛安。”

    王沛安抬头去看,捏着卫生巾的手指顿时收紧几分。

    进来的女人穿改良汉服,淡妆得体,颇有几分古典美人的气质。

    王沛安很沉默,女人便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居然在这里看到你,你搬到这个小区了吗?”说罢视线往下,落在那包卫生巾上,诧异了,“你,跟女朋友买的?”

    “嗯。”王沛安终于应声,他仍旧没什么表情,付了钱,拎着袋子就往外走。

    王沛安没原路返还,绕了一圈,找了个远离路灯的树下抽烟。

    当初他是在警校时和黄荞在一起的,黄荞是隔壁学院艺术系的,好看又有气质,他对她几乎是一见钟情。

    他们在一起整整四年,他带黄荞认识他的同学、兄弟,父母,在他出任务忙碌时,大多时便拜托兄弟替自己多照拂黄荞。

    后来的故事跟电视里的一样狗血,他兄弟把黄荞照顾到床上去了,两人背着王沛安暗度陈仓一段时间,一起将王沛安踢出了局。

    从分手后,王沛安几乎从未这么仔细的回想过那段背叛,他觉得不想就不会难受,后来调去花城两年,又重回东城,一路忙碌,倒也真没电视里演的那样痛苦绝望,只是偶尔静下来,也像是被挖了块肉一样难受。

    四年的你侬我侬,没比过四次照顾。

    王沛安没想过回东城后会遇见他们,正确来说是没去想。

    他抽完一支烟,将当年的事情完整了回想一遍,没忍住心头涌起的情绪,起身朝便利店跑去。

    间隔的时间游戏长,王沛安过去时黄荞早就走了。

    “先生,还需要买点什么?”店员对王沛安有印象,小姑娘都喜欢帅哥,还是来给女朋友买卫生巾的暖男帅哥。

    小姑娘很温柔,但帅哥很冷漠,转身走了。

    王沛安从便利店出来花了三秒,当警察的控制力必须要好,他花了三秒收拾好情绪,回了阮舒家。

    阮舒对迟迟归来的王沛安很有意见,一开门就数落:“你是不是故意的?三分钟不到的路程你花了快十分钟,你是不是想看我血流成河?”

    王沛安没说话,将袋子扔她怀里,转身就走,阮舒对他的态度很不爽。不想买就别答应,讲完条件答应了就好好办事。

    “哟呵,脾气起伏挺大啊,你也来大姨妈了吗……”调侃的话还没说完,王沛安突然回头,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是!”

    阮舒被吼懵,门关上了才回过神,拉开门朝外气急败坏地喊:“来大姨妈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