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於潜入志隆集团地下室都提前做了准备。本站名称
    谢清呈且不说, 贺予开车出发前,悄无声息地黑了黄志龙的私人系统里,克隆了黄志龙所电子锁的开启权限, 并且还拿到了志隆总部当初建筑设计时的规划图纸。
    尽管现是夜里了, 志隆集体还是安保,从正面混去的危险系数很高,两人对着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会儿, 都认为从这栋大楼后面的大卡车卸货场附近入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 而且都这个点了, 还货车来来回回地出着。
    “你知道这让联想到什吗?”贺予暗处盯着那凭借通证入志隆总部的货车。
    “什?”
    “德国战败前夕的奥斯维辛集中营。”贺予轻声道, “纳粹开始大量地杀死营内的俘虏,因为他们是人证, 同时纳粹军官还了大规模的档案焚烧,因为它们是物证。”
    “这卡车不断出,空车去, 满车出来, 里面装着的东西多半见不人,虽然他们一会运输途中做好伪装, 但是……”
    谢清呈见贺予说着说着,还拿起了手机, 问道︰“你要做什?”
    “给对方找点麻烦。”
    贺予的一通电话结束后,了不到十五分钟,贺氏疗养院的一辆殡仪用车不知从哪个路口转了来,竟就这样 啷一下撞了货车的车尾。
    殡仪用车的司机骂骂咧咧下了车, 拨了交警电话,一要说卡车超载,这才致起步极慢, 发生了车祸。
    正常况下,车内的货物是什,交警是不会拦下来去查的,可一旦出了事故,那就不同了。
    卡车司机被迫开仓接受调查。
    仓门打开了……
    “海砂。”货车司机对交警说道,“就一建材而已,真超载。”
    贺予派去的那辆殡仪车的司机开着麦。
    麦克风里收了事故现场的对话声。
    贺予听到“海砂”这两个字,皱起眉头。
    海砂说白了就是海里沉积的那种泥沙,是一种装修建材,志隆大厦如果要改造翻新扩建,这种黄沙车载着海砂出是再正常不的。
    然而因为全是泥,运载量以吨为计,里面藏一见不到人的器械,脏物,甚至是碎屍都不容易被发现。
    交警正常况下是无权让司机清砂卸货的——海砂并不宜,时候还是船运公司入不敷出时用以拍卖抵债的商品。这是志隆集团的私财产,哪怕是职能部门,确凿证据的况下也不能随意处置这砂泥。
    “看来他们是真的销赃了。这事儿就像十几吨海砂里掺入几千克可/卡因。”贺予道,“几乎发现不了。”
    “如果他们把批量储存的听话水倒这砂子里,那就和倒大海中一样,完全被稀释掩藏了。”贺予说,“而且就这种体量的货车,海砂里埋几具屍体都不话下。不是悲观主义,但确实怀疑他们现正地下室里分批杀害实验体——如果确实那实验体的话。”
    谢清呈说话,但他对此也并无意外。
    毕竟战争结束前杀俘,事败露前灭口,这是一贯的做法。志隆集团原本就是个泯灭人性的集团,不用指望它会例外。
    现,这事已经不能再拖了,每分每秒都失去查明真相和救人的机会。
    贺予和谢清呈两人对了一下方案,尽管每个方案中都很多漏洞,但谁也不能指望黄志龙自己高高兴兴地把听话水交出来,他们也确实更多的时间可以去准备了。
    两人最终敲的入位置是高压变电站这个入口。
    该入口看上去是最不可能突破的,因为周围遍布高压网,但贺予从前一阵子就开始研究了——
    这段高压网是由志隆总部的机房控制的,为防止事故发生,机房24小时都工作人员值守。
    以贺予的能力,黑机房电脑劫持控制软件不成问题,但麻烦於对方是24小时监控电脑,贺予一入侵,工作人员就会立刻发现,无是上报黄志龙,还是他们翻越高压线网时恢复通电,后果都不堪设想。
    “不办法还是一个的。”贺予道,“就是们翻去快一点。”
    他说着,今晚第二次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第二通电话是拨给志隆大厦附近一家24小时咖啡店的。
    “对,一杯焦糖玛奇朵送到楼下,打这个电话,朋友会下来取。”贺予说着,报了一串他提前查询到的号码。
    从他们站着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变电站值班工作室里的景。
    不到十分钟,窗边坐着的那个胖程序员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几番问答后,胖子一脸茫然地起身,走出了值班室,背影消失前他还挠了挠头,看来他很迷茫是谁大半夜地给他叫了饮料。
    “从值班室到楼下,一趟来回大约五分钟。”贺予解了安全带,从车里出来,示意谢清呈一起去,“们必须五分钟内关掉高压网通电并且翻去。”
    “……你什时候做的计算。”
    “从你第一次告诉地下室视频内容开始。”贺予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打开了手机设备。
    他做这事的时候很专注,分神去看谢清呈的脸。谢清呈却看着他的侧颜,青年的面庞被手机荧幕光照亮了,一飞速运转的代码又他深色的眼瞳中浮现。
    贺予一边运指如飞,一边说︰“实不相瞒,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就知道总一天你会想这干。”
    谢清呈一时竟讲不出话来。
    他觉内心被触了一下,随即又替贺予感到惋惜——如果贺予喜欢的是个女孩子,那凭借这份心,这他妈谁是追不到的?
    可惜都废了自己这大男人身上了……
    与此同时,胖子了电梯,电梯下。
    贺予成功远程挟持了高压站的主控电脑,开始依次关闭电网。
    电网关闭,网路上的红灯就会熄灭,这是高压网检测时的安全标识,现成了他们判断截获是否成功的依据。
    贺予看着从远到近逐一熄灭,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兜里,转头对谢清呈道︰“走。”
    翻墙这事儿谢哥擅长,贺大小姐却不太,哪怕谢清呈一手臂不上力气,他老人家也比贺予动作要利落多。
    贺予前玩的都是那种中规中矩的运动机械,哪里爬这种高压铁丝网。他刚才截胡对方控制器的威风顿时全都了,爬到一半就脸色发白,不知该如何再下脚。
    谢清呈已经成功翻越了铁障,落了高压网另一端,他隔着铁网看着贺少不知所措的样子,抬手看了下表︰“还两分钟,你别急,踩这边来。”
    贺予和卡着了的猫似的︰“见鬼了……根本翻不去……”
    谢清呈︰“踩左脚边第三格,右手先上。”
    “还是不去……”
    “当心点,别急,还时间。”
    然而谁也想到,两人正这边和高压网较劲,控制塔站内,志隆总部的巡站员挨个检查各部门的夜岗状况,好死不死地就查到了高压变电站值班室!
    “那死胖子呢?”巡检员一门,发现办公室内居然无人,不免窝火,取出对讲机就开始呼叫值班程序员。
    “胖子,你人呢?摸鱼摸去哪儿了?”
    “老大,就下楼去拿了杯焦糖玛奇朵,马上上来。”
    “大半夜喝什玛奇朵,这胖了还焦糖。赶紧回来!”
    “是是是,这就上来了老大!”
    巡检员骂骂咧咧挂了电话,目光控制站内扫了一圈,正准备离开,忽然,他注意到了机台处的高压网通电总阀按钮,竟不知什时候熄灭了。
    “靠!这死胖子……!”巡站员走上前,拉了椅子胖子的电脑前坐下。
    所控制程序都已经被贺予给关闭了,但巡管以为是胖子临走前不慎断掉的。他气又骂了胖子两句,开始逐一把电网接回来。
    这真是飞来横祸,贺予这里翻墙翻了一半呢,远处忽然滴滴两声,脆声入耳,脸色骤白——
    这是高压电复通的警报提醒声!
    谢清呈也惊着了,当机立断︰“贺予,跳下来!”
    贺予扭头一看,底下是约摸四米左右的高度,全是尖锐的砂子地,直接跳下去肯能摔够呛。
    谢清呈的脸色发白︰“快跳!接着你!”
    贺予这时候正网墙的最上面,一脚刚刚垮到谢清呈站着的那边,另一脚都还来及来,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警报器响了三次,然后最远处的高压红色指示灯亮了起来,并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逼近……
    不能再拖了!
    谢清呈︰“你他妈跳啊!!”
    贺予心知别无选择,一咬牙,松开铁网,闭上眼楮,直直地往前摔了下去——
    “砰!”
    听一声闷响。
    贺予整个人都扑了谢清呈身上,当真被谢清呈给搂着腰紧紧抱住了!
    这个场景如果换做是个女孩子扑谢清呈这种帅哥怀里,肯很浪漫。
    可惜贺予是个身高189cm的青年,这结结实实一撞,谢清呈尽管将他牢牢护住了,却还是被冲力推踉跄两步,最终被贺予结结实实压了砂石地上。
    “咳……”
    谢清呈被撞太,贺予的胳膊肘正好硌他的肺部,他忍不住咳嗽出声,喉管里隐约泛起血腥味。
    贺予摔靠谢清呈的胸膛前,抬头就看到谢清呈蹙着剑眉低声咳嗽的模样,立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把谢清呈也一并扶抱了起来。
    “哥,压痛你了吗?你事吧?”
    谢清呈咳嗽着摇了摇头︰“你呢?受伤?”
    贺予想到谢清呈真的会这样护住他,回答,忽然抬手抱了他一下,低声道︰“。你好帅。”
    “………”
    “哥哥,你真的好帅。”
    这孩子就是神经病,这档口还来和他掰扯这个。
    谢清呈轻轻咳嗽着,拍了贺予的脑袋一下︰“赶紧走了。”
    高压网路这边什防护措施,他们看来,百万伏特的电压就是最好的屏障。
    贺予和谢清呈遇着了一个懒洋洋的保安,借着夜色也毫无难度地避让去了,而后他们就来到了志隆总部的后门。
    那里一把铸着青面蒲牢的机械锁。
    机械锁是沪州最名的钢铁工厂下属部门产制的,光铁销就三公斤沉。
    贺予看着这锁,头就疼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谢清呈从随身带着的物件中拿了一把很像是刀刃似的工具,对他说︰“你让一下。”
    “你会撬锁?”贺予愕然道。
    谢清呈俯身,一边小心地用工具试探着里面的锁芯,一边聆神听着锁扣 哒的声音。
    然后说︰“志隆总部的基建石上按要求写着建筑物的落成时间,年份,监管以及承办单位。这把锁上也沪钢的标识。”
    “那又怎样?”
    “邻居里个叔叔,沪钢工作了快四十年,负责铁锁熔制这个车房三十年。”谢清呈道,“90年到20年沪州这大厂的型铁锁都是他负责锻制的。问他开法。”
    贺予︰“………你们沪州人真是深藏不露。”
    谢清呈瞥了他一眼,说话,了片刻,锁眼处传来连续好几声 哒闷响。
    锁开了。
    谢清呈稍稍一用力,那沉的铁链就被他四两拨千斤地扯落了地上,扬起细细的尘土。
    谢清呈与贺予推开门,谨慎戒备地走了去。结果走几米远,他们的脚步就又停住了。
    这里居然还第二门!
    第二门用的是虹膜感应技术,需要录入的人,才能生物识别。
    贺予上前看了看锁的程序编码,出厂编号,制造商家,然后道︰“这个可以破,来吧。”
    到了今天,谢清呈自然是不会再对贺予的黑客技术任何怀疑,他说能破解,那就是一能破解的。
    谢清呈就旁边安静地等着。
    等待程中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以往他几乎都是单打独斗,很多事虽然最终能够解决,但程难免多舛。
    而这一次和贺予一起前往志隆地下室,他和贺予就像以往他和秦慈岩一起时一样,是可以并肩作战的,甚至他不不承认,贺予旁边,事变好解决了很多。
    这让谢清呈觉怀念又觉危险,因为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其实现并不是很想离别人那近,尤其是动上和心灵上的距离……
    正这样想着,一声短暂而悦耳的音乐提示声响起。
    贺予︰“开了。”
    电子门缓缓向两边收去,露出里面幽深昏暗的甬道。
    这完全就是一个仿战时设计的防空洞式地下室。
    地下室透着股令人不安的寒气,一径甬廊呈现深海般的压抑沉暗色调。
    冰冷的ai女音走廊里响起︰“来宾,欢迎光临志隆娱乐。”
    长明灯无声地亮湿凉的墙壁上,一盏接一盏……等着他们向前去。
    谢清呈和贺予凝神屏息,一同往前走,这里的色调,背景墙壁颜色、质感,均和赵雪那个视频里录制的一模一样。他们就像走入了一个制作精良的科幻电影中,而当他们走到最近的一个拐角处,眼前豁然开朗,映入视网膜的景让这部科幻电影顿时蒙上了一层极其恐怖的色彩。
    这是个巨大的地下中央圆厅,圆厅向八个方向蔓延出地道战般的复杂甬道,贺予和谢清呈正处於其中一个甬道的出口。
    圆厅中央,矗立着一座紫水晶切面风水柱,柱子前方一三人合抱的巴洛克建筑风格式十字架。
    十字架下端,是一组培养皿仓。
    那是科研室的无菌仓,可以设温度湿度,将试验样本长久保存。
    如果黄志龙拥一量的听话水,那这里就是最佳的储存地点。谢清呈立刻快步向前,却看清仓内况时一阵失望。
    培养仓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清空了。
    贺予打开特意佩戴的隐藏式摄像手表,对这景录像——他从地下室开始,就取证。
    “黄志龙确实东窗事发前销毁证据。”贺予道,“再往前看看吧。”
    地下室修的再复杂,这里也是寸土寸金的沪州,志隆集团的总部占地面积限,不可能真的修成迷宫。是它的每条甬道入口处都机械锁加生物锁的保护,贺予和谢清呈破解起来花一时间。
    那八条甬道分别连接着八个封闭室,谢清呈他们每打开一个,都经历了一次把心悬起来的程,因为他们不知道封闭室里等着他们的会是什景象。
    “人,但是墙壁四面都血迹抓痕。”贺予入第一个封闭室,一边录像,一边打量着这个房间内的景,“抓痕交错,深浅都,意味着力道从强到弱……如果猜错。”
    他打开随身带来的狼眼探照手电,往这昏暗的房间四壁一照。
    手电光最后格了天花板角落里的一个网状透气装置上。
    贺予眼神一暗︰“这是一间毒气室。”
    他欧洲时,去参观二战期间臭名昭着的纳粹集中营毒气室,哪怕去了近百年,走入其中还是能感受到阵阵阴森寒气。毒气室四壁布满斑驳的抓痕,墙壁上凝结着霉斑和早已辨别不出原色的血迹。
    贺予走这里的一瞬间,就了和当时入集中营毒气室遗址同样的感觉。这里弥留的怨灵更鲜活,因为枉死的时间更近。
    好像一闭眼,周围就是毒气中疯狂尖叫着的人——人像被屠宰的动物一样毫无尊严地死去……
    贺予对墙上的血迹抓痕摄录存证,而后和谢清呈一同前往下一个甬道。
    下一个甬道连接的封闭室,是一间档案室。
    但里面的东西不是搬了就是烧了。
    地上是纸张焚燃后产生的焦灰,勉强找到几片残页,残页上的内容也全都是一无法佐证任何东西的私人档案。
    第三间档案室是标本室。
    但福尔马林溶液里的东西也都了……
    第四间,审讯室。
    可以瞧见一刑具,冷色调的灯光打最中心的一张老虎凳上。
    第五间,医务室。
    剩一张手术床,一常规医疗器械。
    第六间,防止精神病人自杀的软禁室,四角和墙壁都做了软处理。
    谢清呈和贺予这一路上都太多对话,因为他们都已了一种不安的感觉,那就是这里很可能并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黄志龙的罪孽了。
    这座地下室现缺乏看守,培养皿,药材,器械,标本,资料……全都已经被清空,也就是说,黄志龙可能已经完全把他的这个“窝点”处理了干净。所以他并不需要对这个地方兵把守。
    第七间。
    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对於谢清呈而言,非常熟悉的一个景——
    赵雪录像里的景。
    这个地方比前的六间封闭室都要大,它不应该被称为室,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里面的布局就像一间间牢房,可以想象前赵雪那样的受害者就是被关这狭小的房间内,生无路,死无门。
    他们里面走了一圈,所牢房都已经空了,里面一个人也。
    然而——
    “谢清呈,你来看。”贺予忽然站其中一间牢房里,对谢清呈道,“这上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