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师尊,我是真的很爱你
    楚晚宁的心蓦得收紧了。
    什麽雨太大了,什麽好冷好热——明明都是可以回去的,却偏偏用这种两人都觉得蹩脚的理由,要带他去客栈住。
    这其中的意思,楚晚宁就算再傻,也当明白。
    墨燃是在号他的脉,探他的心意。
    如果自己摇头,墨燃定不会勉强,但如果自己答允,便是默认了愿意与他……
    与他做什麽?
    楚晚宁不知道,哪怕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烫得厉害,是大雨也浇不熄的热度。
    他紧张极了,不知道该回答什麽,於是只好拎着酒壶细窄的颈口,想再喝一口,里头却已近空了,最后一丝微凉稠厚的梨花白入喉,他低头,鲜红穗子镇得手指愈发细长白皙。
    他不吭声,气氛便有些尴尬。
    墨燃是个不太爱饮酒的人,这时看他仰头喝酒,却忽然问了他一句:“还有吗?”
    “没了。”
    “……你性子好急,喝酒都那麽快。”墨燃说着,低下头,轻轻吻了他的唇瓣,“那我就,只能尝一尝味道了。”
    梨花白滋味醇甘,有着隐约的桂花清香。
    但是三十岁那一年,楚晚宁离世,墨燃在屋顶上独酌了一整晚,喝到最后只觉得什麽味道都没有,是苦的。
    后来,以及重生之后,墨燃都不怎麽愿意再碰酒。
    太苦了。
    他亲吻着楚晚宁的微凉的嘴唇,一开始是轻啄,小心翼翼地触碰而后分开,再小心翼翼地吻上去。
    雨声隆隆,天地渺然。
    廊庑下没有任何人,雨幕成了天然的幔帐,不知什麽时候起,他们拥抱在一起,互相亲吻纠缠,唇舌湿润地磨蹭着,激烈接吻时脸红心跳的渍渍水声被雨打横梁的滂沱声响淹没,楚晚宁听不到更多的声音,那暴雨之声振聋发聩叩击心弦犹如鼓角轰鸣着。
    与冰冷溅入的雨珠子不同,墨燃的呼吸是那麽炽热,他的吻从嘴唇一路上移至鼻梁,眼眸,眉心,继而又转至鬓边,粗糙湿润的舌头伸出来舔舐着他的耳廓,楚晚宁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身子紧绷,指捏成拳,却不愿意出声。
    他与他交颈厮磨,墨燃噙住他的耳坠,磨蹭过他耳后那颗细小的痣印……
    楚晚宁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
    墨燃抱住他,抱得更紧,想要把他浑身都捏碎了,捏碎在自己身体里,揉进血肉里。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在楚晚宁耳边呢喃着:“师尊……”
    唤的恭敬,手却大逆不道地抚着怀里的人,这个年轻男人闷在锅里叠了密密实实的盖子压抑着的热切,终於还是满溢而出,滚烫的沸水在翻腾着泡沫,水就要烧尽了,就要就要煮干了,柴火却越来越旺,煎熬着他。
    煎熬着他们。
    “跟我走吧……”
    大概是鬼迷了心窍,他竟由墨燃紧紧握着他的手,在雨里急切地奔着,那麽荒唐。
    雨水极寒,浇在身上却像是烫的,他们谁都没有开结界,也没有去买伞,像是法力近失,像是最寻常不过的平凡人,任由风吹雨打着,急急循着大雨里摇曳的红灯笼,跑进一家客栈里。
    客栈的小二正在打哈欠,大约觉得这麽大的雨,这麽冲了,是没有旅人再来投宿的,因此见两人湿漉漉地闯进来,吓了一跳。
    墨燃紧紧握着楚晚宁的手腕,手心那麽烫,好像都要把水汽蒸干了。
    他抹了一把顺着英俊的脸庞往下直淌的水珠,有些焦躁地说:“住店。”
    “啊,好,好,这是两间上房的钥匙,一共……”
    “什麽?”听到两间上房的墨燃更焦躁了,他喉头攒动,修长分明的手指蜷着,敲了敲台面,“不,我们只要一间。”
    小二哥愣了一下,看了看墨燃,又看楚晚宁。
    楚晚宁猛地把脸转了过去,烧得厉害,他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墨燃掌心里挣脱开,而后道:“要两间。”
    小二哥略显犹豫,善解人意道:“若是银钱不够,一间也是可以的。”
    “要两间。”楚晚宁斩钉截铁,目光如刺刀,端的是让小二哥倒退一步,也不知道是哪里惹着后头这位白衣仙君了,忙诚惶诚恐地递了两把钥匙,按价收了银两。
    楚晚宁缓着呼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如往日一般从容,只可惜身上一直湿漉漉地滴着水,更有雨珠子顺着漆黑的眉渗下来,落入眼眸里,他眨了眨眼,睫毛湿润。
    “我先去睡了,你买些姜茶干巾,一会儿再上来。”
    楚晚宁说的正正经经,庄庄重重,甚至特意在小二哥面前,从墨燃手中只拿过一只黄铜钥匙,而后独自上了楼去。
    他看起来很清白。
    墨燃在后头也不说话,只是暗自觉得好笑,他知道,楚晚宁的脸皮毕竟是薄的,再怎麽着,样子也是要做出来给别人看。
    楚晚宁来到屋内,单间房,床榻也窄。
    他看了那卧榻一眼,只觉得喉头很干,脸更是烧得厉害,竟是不敢再看第二眼,只站在卧房中央,连灯烛都没有点,不知自己应当做些什麽。
    他的头脑甚至还是昏沉的,觉得这一切是那麽荒谬,唐突,猝不及防。
    怎麽会这样……
    自己怎麽就会站在这里,怎麽就会趟着雨水来这里胡闹,怎麽就……
    他还没有想完,身后房门开了,墨燃走了进来。
    楚晚宁的身子一下子绷直绷紧,十指在宽袖下捏成拳,他尽力最大的努力去而知骨缝里细微的颤抖,但是没有做到。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样茫然、无措,把风筝的引线交到另一个人手里。
    他的掌心里不知是雨,还是汗,很湿润。
    “哢哒”一声,门栓被落下,清晰可闻,令人寒毛倒竖,犹如刽子手的刀架在了脖颈间,铁腥味。犹如猎豹虎狼的利齿将咬上猎物,血腥味。
    楚晚宁忽然,陡然,竟然,生出一种想要临阵脱逃的恐惧感。
    幸好他的脸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墨燃开口说话,声音还算温柔,没有太过剑拔弩张,克制着,但多少有些沙哑:“怎麽不点蜡烛?”
    “……忘了。”
    墨燃把木托盘在桌上放落,将一盏烫热的斗笠小碗递到楚晚宁手中:“姜茶,你要的,趁热喝吧。”
    说着走到窗边,去点那西窗旁的烛台。
    外头风吹雨斜,屋内很黑,但镂着葡萄藤纹的窗户是开着的,外头别家的灯火模糊地亮着,晕着些微弱的光。
    墨燃站在敞开的窗户前,秀丽窍细的鹤鸟铜烛台边,白茫茫的雨幕衬着他高大的身影,那个剪影显得挺拔,俊秀,轮廓分明,拨弄着火刀火石时,窍细卷翘的睫毛显得格外鲜明,像两只黑色的蝴蝶。
    他是修道之人,要点个火,原本没有那麽麻烦,但他却偏偏愿意像个最寻常不过的人,用最寻常不过的方式,踏实而安静地去点那一缕光明,让心蕊明暗亮起,蜡炬软为红泪。
    火石抆亮了,正欲凑去灯蕊上,楚晚宁忽然道。
    “别点灯。”
    墨燃的手悬而未及,回头望他:“怎麽?”
    楚晚宁不知该说什麽,便只好生硬地重复:“不要点灯。”
    墨燃一时有些困顿,而后看着黑暗里那个木僵而立的人,心中缓缓的明白了过来。
    纵使晚夜玉衡,也会有怕的时候,会有畏惧的东西,会有不知的领域。
    前世与他有过枕席之欢的那些人,男的也好,女的也罢,都愿踏仙帝君能多瞧瞧他们的脸,从未有人提过熄灯的诉求,都宁愿那红烛彻夜高照,使尽千般技巧,万般讨好,无限娇媚,来博君半寸眷恋。
    墨燃不眷恋。
    无论是初时的容九,后来的宋秋桐,说来奇怪,当年宠他们,是固执地觉得他们像师昧,所以把他们留在身边,近乎是做戏般的痴迷。
    但在床上却从来不爱看他们的脸。
    从来只是让他们背对着自己,不去亲吻,也不爱去抚摸,枯燥重复的动作里,头脑甚至都是清明的。
    甚至会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真的很没意思。
    他记不住那一张张烛火下媚笑的,逢迎的,高潮的,酡红的脸。
    如今想来,那些欢爱,与“欢”无关,与“爱”也无关,反倒像是他在混乱泥潭里陷入,堕入,让自己显得更脏,更深,自暴自弃,恨不能把自己的骨头缝都染黑。
    黑到极处,就不会再渴望光亮,奢望救赎,就不会再斗胆想拥住那人世间最后一团火。
    好极了。
    可是怎麽还不死心。
    无论怎样告诉自己不留恋,不眷恋,告诉自己,生命已无望,世间尽黑暗,还是会在风雨飘摇的巫山殿,在纠结与煎熬中,伸出颤抖的指爪,猛地勒住楚晚宁的脖颈,按在冰冷的金石砖上,按在凄清的院中青石台上,在枕席淩乱的被褥间,在雪地里,在温泉中,甚至在朝堂高座、庙宇祠堂、在最庄严最肃穆最当奉上尊敬的地方。
    玷污他。
    看着他的脸,亲吻着他的脖颈,脸颊,嘴唇,唤着他的名字。
    撕碎他。
    其实那些时候,楚晚宁也是想要黑暗,要熄灯的吧。
    一点光芒都不想要有。
    但是那时候楚晚宁不说,什麽都不肯说,什麽要求都不肯提。
    想来,软禁他足足八年,楚晚宁只在最初和最后,请求过他两件事。
    第一件,是踏入巫山殿时,请求他,放过薛蒙。
    第二件,是永离人世前,请求他,放过他自己。
    如果不是意冷心灰,又怎会如此……
    墨燃将火刀与火石放下了,许久没说话。
    久到楚晚宁微微放松了因为紧张而绷直的身子,久到楚晚宁轻声问他:“怎麽了?”
    墨燃说:“……没什麽。”
    嗓音温雅,潮湿,咸涩。
    他走过去,抱住了黑暗里那个兀自站着的人,彼此的身上都还有些雨水潮湿,墨燃抱着他,然后说:“晚宁。”
    “……”
    有一瞬间他忽然很想把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他,可是他喉头哽咽,鱼刺般梗着,他说不出口。
    真的,真的说不出口。
    如今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太不容易,无论对他,还是对楚晚宁,都来得太难了。纵使千般有罪,万般有愧,也不能说,不愿说。
    不想醒。
    只想好好的,梦下去。
    直到黎明把咽喉紮穿。
    没有灯,没有火,黑暗中,墨燃拥着他亲吻,吻得很专注,渐渐缠绵。
    屋内很安静,雨声不能扰乱的安静,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心跳,嘴唇触碰,转换角度时细微的湿润声音。
    楚晚宁极力地想要让自己的呼吸时一如往常,可是没有用,他在墨燃的亲吻抚摸之下,胸膛的起伏逐渐变得急促。他本就是个身材高挑匀称的男性,可是墨燃能轻而易举地笼着他,覆住他,山岳般雄浑高大,这个男人将他搂在炙热的怀里,初时轻啄浅吻,继而索求更深。
    他撬开了楚晚宁的唇齿,湿热祖糙的舌头探进去,磨蹭纠缠着,像是渴极了的人,在饮着甘露,又像烈火焚身的人想要引了水来熄火,可是楚晚宁的气息对他而言不是清凉的水,而是松油,浇在火里,烧的无边无止,烽火狼烟。
    不知是谁先脱起了对方的衣袍,暗夜里喘息混杂着喉头攒动,低低吞咽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仓促解着腰封除着衣物,动作激烈弄疼了,又或许是久旱逢甘的悸动,屋中偶尔有不可遏制的细小轻吟,但更多的是雄性欲望来时激动的粗喘。
    亵衣的衣襟被扯开,楚晚宁尚未适应那微微凉意,就感到墨燃往下去,吻着他的脖颈,而后是锁骨,继而嘴唇含吮住他的胸前,湿润又炽热……
    楚晚宁低低喘了一声,脖颈后仰,羞耻而刺激。
    他涨红着脸,所幸周遭很暗,他想墨燃瞧不清他脸上的烫热,但他轻声道:“窗……”
    “什麽?”
    墨燃含混地抬头,对上楚晚宁垂下来的,湿润的眼神。
    他原本是想听楚晚宁把话说全的,可是只一眼,他头皮都麻了,脑中血液狂涌,他遏制不住凶猛的情欲,亲着他,揉搓着他,又抱着吻了很久,才喘息着微微松开楚晚宁的嘴唇,又不舍,再啄了一下,低哑道:“什麽?”
    “……窗……”楚晚宁心跳极快,他不知道该怎麽在绵长的亲吻里匀实地呼吸,因此头都是晕眩的,“你还没关窗。”
    墨燃去将窗关了。
    最后一点微光也被隔在外头,卧房内就此黑暗一片,欲火更是恣意出笼,墨燃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是烫的。
    他们跌跌撞撞地磕碰着,滚到床上,那床年久失修,发出沉重的吱嘎声。墨燃没有给楚晚宁反应的机会,已压在了楚晚宁身上,去解那已经淩乱不堪,襟口大敞的洁白亵衣。
    他感到楚晚宁在他身下细细地发抖,就和前世他们第一次做爱时那样,哪怕再是克制,楚晚宁仍是在战栗着,细小地战栗着,他控制不住。
    墨燃怜爱又心疼,他捧起楚晚宁的脸,吻着他,眼帘,嘴唇,下巴。
    他在他耳边沙哑地低喃着:“别怕……”
    “我没有……没有怕……”
    墨燃握住他微弱颤抖的一只手,与他十指交扣,灼热雄浑的气息喷拂在楚晚宁的耳垂,他安抚着他:“交给我……乖……没事的……”
    楚晚宁想吭声,想狠狠地说几句话,或者两三个字也好,可是他什麽都说不出来,他的脑子近乎是麻木的。
    他只能感到墨燃高大浑厚的身躯压在他身上,生着薄茧的手揉着他的腰,背,他受不住刺激,微微弓起身子,却无意紧贴住了墨燃的胸膛——墨燃的亵衣也早已除去了,露出赤裸的强健的上身,惊人的热度与力量,烤的他浑身都要融去,软化。
    汗津津水渍渍的肉体交缠在一起,每一寸肌肤的相抆都要带出火,黏出水,屋里的喘息声越来越沉,越来越重,都是欲,好渴。
    再怎麽亲,再怎麽激烈地吮吻,都还是渴,喂不饱填不满止不住的渴。
    不知为什麽,楚晚宁脑中昏昏沉沉又闪过些破碎模糊的景象,耸动的肉体,无力的双腿,鲜红色的幔帐与床褥。
    是他做过的梦,忽然又在脑内清晰了起来。
    梦里墨燃在激烈地抽插着他,握着他的腰身,胯部凶猛地啪啪撞击着,插得极深极狠,不知是因为爽还是别的原因,梦里的墨燃五官虽俊,却显得有些狰狞,兽一般的双眼。
    楚晚宁没有怀疑,他本不知情事,但想大约人之天性如此,欲望来时,梦到如此真的景象,也是应当的。
    但墨燃却不知道,他只觉得楚晚宁什麽都不知,不知男女,更不知男子与男子之间该如何欢爱,他怕惊到他,怕第一次会让他疼,所以他爱抚着楚晚宁,前戏做的很足,这辈子他不想再让楚晚宁那麽难受,那麽痛苦。
    亲着摸着,磨蹭交缠,欲望越来越重,楚晚宁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刺激,渐渐的就有些受不住了,他一手仍紧扣着墨燃的手,另一只手隐忍地反揪住床褥,他想要往下去抚摸纾解自己,可是脸涨得通红,也不愿在心爱的人面前做出这样难堪的事情。
    可是下身胀得那麽激烈,炽热,隔着亵裤撑起蔚为可观的硬物。
    楚晚宁只觉得颜面扫尽,又痛苦难当。
    他想要,很想要,想要发泄,想要抚慰,可是他不愿意,倔着,狠着,微眯的凤眸里渐有雾气,渐趋茫然……
    他不知道,渐渐的什麽都不知道。
    骨子里却又好像清楚该做什麽,清楚男人与男人该怎麽交合,他胸腔里有欲望,有爱意,他很爱身上那个男人,想与他共赴欲海,想和他沉沦深渊。
    眼前又有景象闪过,晃动的,陆离光怪的。
    好奇怪……怎麽会是在死生之巅……在丹心殿……
    他脑海中有转瞬即逝的灵明,顷刻被淹没。
    他看到墨燃坐在丹心殿的华座之上,那本该是迎接贵客的庄严地方,墨燃坐在那里,他自己却在墨燃身上,面对面被墨燃抱着,他一丝不挂,赤裸而羞耻,可墨燃的衣衫都穿得好好的,唯有亵裤除了一些,但也已被自己垂落的双腿遮掩住。
    墨燃亲着他,往上顶弄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他的脸。
    他问他:“爽麽?”
    他好像看到自己在痛楚隐忍地摇着头。
    墨燃的手指伸进他的口中,撬开来,像是要撬出他的呻吟来。
    “好好叫,叫出来。”
    他不肯,喉咙里只有细碎的呜咽。
    墨燃就没有再抽插,他埋在他的身体里,握着他的腰,引着他,大手慢慢滑下,握住他的臀,发狠地捏出红引,沙哑凶狠道:“叫啊。”
    “不……”
    他子是抓着他的腰臀,让他在自己胯上缓慢而深入地打图磨蹭。眼睛湿润地望着楚晚宁,见他隐忍着,颤抖着,却依旧不吭声,便开始握着那窄腰,自下而上小幅地捅着他,因为幅度小,所以插得急促,密密实实。楚晚宁只觉得自己快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抆逼疯了,整个人都像要被戳穿,戳破:“不行……不要……”
    “哪里还由你要不要的。”座上的人冷笑,他没有再动,但那粗烫勃起的性器蓄势待发顶在深处,随着心跳在他体内搏动,“何况,你不是也很爽麽?你看,都硬了。”
    这些话语和影响模糊不清,破碎浑浊,像是自己因为过强的刺激而产生的幻觉。
    楚晚宁茫然地躺在客栈的床上,茫然地,战栗地,下身硬到发痛。
    怎麽了……怎麽办……
    那画面越来越模糊,但依稀能辨知华座上的墨燃忽然发了狠地自下而上插着,几乎是整个抽出又猛地捅进去。
    太刺激了……
    他终於忍不住,崩溃地,伏在男人身上喘息呻吟起来:“啊……啊……”
    男人也在粗喘着,狠力侵入着他,操弄着他。
    “叫的那麽骚,你也不怕被人听到。”
    “妈的……你是不是想要我操死你?”
    越来越模糊……
    直到看不见……
    是错觉,是幻觉,像是假的,就是假的。
    是梦境的叠加,不散的魇。
    可是那种被逆天而为,侵入强占的感觉又是那麽清晰。
    是应该……这麽做麽?
    楚晚宁朦胧地,近乎是涣散地半阖着凤眸,低声道:“进来……”
    墨燃一惊!
    楚晚宁知道该怎麽做?
    他怎会知道?
    这个连春宫图都没有看过的人,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他怎麽会知道?
    “是……是应当……这样麽?”
    他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来,喃喃的,这样问身上压着的男人。
    “你从哪里……从哪里得知的?”
    “……”
    楚晚宁当然不好意思说做梦梦到的,这样显得自己彷佛多放荡,多不知羞耻,他含混地说,“藏书阁不慎翻见过……”
    又急忙再补一句:“有人放错了书。”
    墨燃自然不疑他,心中微送,却也微动。
    他亲着楚晚宁的唇角,鼻尖,而后说:“太急了。”
    “……!”
    急。
    说谁急?!
    当即口气血上涌,又恼又耻辱,可墨燃俯身拥着他,胸膛贴着胸膛。
    他摸着楚晚宁的鬓发,温柔道:“会疼的。”
    “……那就不要了。”楚晚宁为挽颜面,斩钉截铁道。
    墨燃轻轻笑了,低沉微哑的嗓音,很是醇厚动听。
    他说:“你不用管我,今晚……”他的声音渐渐轻下去。
    楚晚宁眨眨眼。
    今晚怎麽样?
    但见墨燃结实强健的胳膊撑起,在他上方凝视着他,而后慢慢地坐起,下移。
    这倒是梦里不曾有的,他要做什麽?
    “今晚,只想让你舒服。”
    他说着,俯身,在楚晚宁未及反应时,解开了亵裤,看着楚晚宁勃起的欲望,目光深情而炽热,而后含了下去。
    “啊——!”
    脊柱震颤,楚晚宁惊呼出声,粗重地喘着气,这是什麽感觉?
    怎麽……怎麽还可以这样……这该多脏……
    可是好爽,被爱人温热的口腔包裹住,吮吸住,贝齿小心翼翼地收着,不去碰到怒张的茎体,墨燃含吮着,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和低喘着,抬起眼帘,温柔,甚至是纵容地凝望着他。
    踏仙君。
    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曾经,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愿意,痴迷,甚至快乐。
    “你不要……你怎麽能……快,快吐出来。”楚晚宁的脸涨红到了极点,他咬着嘴唇,摇着头,往日如刺刀般的凤眸,此刻只有春情与惶然。
    好可爱。
    墨燃深深地吮下去,一个深喉,激得楚晚宁支撑不住,仰在床上不住喘着气,眸目涣散,渐失焦点。
    他含吮着,几番来回,退出来,唇角挂着一丝淫靡,目光湿润地,问:“宝贝,爽吗?”
    楚晚宁觉得脑颅中像有烟花在流淌着五光十色,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但依然意识到墨燃的称呼,只觉得羞耻而甜蜜,甜蜜至极羞耻至极,骨头里都是酸软的。他怎麽可以……
    他是他的师尊,他虚长他那麽多岁,他是北斗仙尊,他……“啊……”
    低沉喑哑的嗓音在这静谧昏暗的卧房里复又响起。
    墨燃舔弄着他饱满浑圆的茎头,舌尖灵巧粗糙,磨蹭过楚晚宁连自己都极少会触碰的地方,楚晚宁近手要被刺激得流出泪来,和上辈子的提防,排斥,抵御下一样,他尽管遏制自己,却依旧愿煮与墨燃缠绵,他不抗拒,因此喉结滚动,有沙哑的喘息漏出来。
    他无意识地阖上朦着水汽的眼帘,在墨燃又一次含住他,且来来回回地模仿着抽插的律动在取悦着他的时候,楚晚宁难耐地伸出手,细长五指没入墨燃黑色的发顶,无力地推拒着。
    “别……别这样……脏……啊……”
    但墨燃只抬起湿润的眼眸,用包含情欲的黑眼睛看着他,说了句:“我喜欢你,愿意这样待你,想要你舒服……怎麽会脏?”他轻轻地吻了吻那怒张到筋络都分明可见的茎体,温柔道:“你的哪里,都是最好的。”
    他说罢,埋首继续舔弄着,吮含着,楚晚宁如此洁白,极乏历练的人,在这样的攻势下哪里受得住刺激,他是第一次情事,不久便泄了,情欲激动时好像控制不住地抽插过,顶在墨燃喉间。
    墨燃……应当很不好受吧?
    天地间自茫茫一片,什麽都是涣散的,只有射精时的舒爽,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有过的强烈快感。
    即便在这样灭顶的快感里,他依旧模糊意识到自己最后的所做所为,想要起身替墨燃抆拭唇角,想要爱抚他,亲吻他,感激他。
    但是腰身是软的,腿脚都是酥麻的。
    他无法起身。
    而睫毛颤抖地望过去时,墨燃已经吞下了他喷射出的浊液,这个认知让楚晚宁的脑海更是一片空白,颅颈后一根筋都在隐隐发麻,抽动。
    最后是墨燃覆过身来,炽热的身体覆在他喘息着余韵未淌的身躯上,墨燃抚摸他的脸,他的下身还是硬烘怒贲的,顶着楚晚宁的小腹,男人的眼睛或许因此有些红,有些野兽的气息,但依然是沉炽地,柔和地凝视着他。
    “我爱你。”
    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
    是狼子野心,也是浪子回头,背负着愧疚与罪恶,却也不肯放弃,自私的,绝望的,热烈的,渴望的。
    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