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师尊,我只想要你
    正胡思乱想着,又听到隔壁墨燃低沉道:“往哪儿看呢你,没有的事,拿了你的衣裳赶紧滚。”
    薛蒙愣了一下:“我看你哪儿了?”
    墨燃:“……”
    薛蒙瞅着自己堂哥的脸色琢磨了半天,忽然琢磨过味儿来了,不由羞怒交加,嚷道:“想什麽乱七八糟的!我之前想说的,你关着门落着锁,该不会嫌下头澡堂子人多,想在房间里自己凑合着洗个澡,就你满脑子龌龊念头!还反过来赖在我头上!”
    隔壁房间的楚晚宁脸色黑了黑。
    满脑子龌龊念头……
    薛蒙重重吐了口气儿,瞪着墨燃上下打量,而后道:“本来都没想到那码子事儿,你这样一说倒是提点我了,你刚刚不会真的是在——”
    “……你不是洗澡吗?话这麽多!”
    “不是,我突然觉得你这个人很可疑啊。”见对方语气那麽不善,黑眼睛里迸着星火,薛蒙愈发觉得不对味儿,“你刚弱冠那会儿就成天往青楼里跑,这些年行走四方,却连你的半点风流韵事都没有,你怎麽突然转了性子?”
    “……”墨燃似乎有些沉默,楚晚宁就在这片沉默里等着,他其实也想知道墨燃会怎样回答。
    沉默的时间越长,他就越焦躁。为什麽不吭声?尴尬?后悔?还是……
    “你真想知道啊?”
    墨燃开口了,嗓音里昭彰是愤怒的。
    居然还有脸愤怒。
    楚晚宁在心里啧啧称奇,他觉得薛蒙问的挺在理的,没理由因为人家挖了你老底你就不开心,就遮遮掩——
    最后一个掩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到墨燃说:“操腻了,操够了,觉得没劲儿。好了,你可以滚了。”
    楚晚宁:“………………”
    薛蒙:“………………”
    良久死寂后,薛蒙爆发了一声整个客栈恐怕都能听到的怒吼:“墨微雨,你这个恬不知耻的狗东西!臭流氓!!”
    “成吧,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出去出去,别他妈打扰我睡觉。”
    “别碰我你!讨厌!”
    “我哪里讨厌了?”
    “你、你——”薛蒙磕磕巴巴,一张俊俏小脸涨的通红,他本来是想给墨燃找不自在的,结果谁料到被墨燃厚颜无耻地反将一军,忍不住想起自己二十来岁了,这年岁,南宫驷与修真界第一美人成了亲,江东堂的四公子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昆仑踏雪宫那个梅含雪……
    梅含雪还没得花柳病死掉。
    好像只有自己还是个未经情事的雏儿,薛蒙觉得很憋屈。
    他倒不是因为好色而憋屈,他其实一点都不好色,但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被墨燃比下去了,甩了十条八条街都不止,所以他才气得厉害。墨燃如果避而不提,如果深以为耻,那薛蒙心态大概会是另外一种,可墨燃居然一脸鄙夷一脸不耐烦地丢给他了一句——
    “操腻了,操够了。”
    小薛少主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能,自尊受打击了。
    他“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恼怒地朝墨燃吼出一句:“反正就是讨厌,你不是人!”
    说着摔门而去。
    楚晚宁也有些噎着了,虽然他终究比薛蒙冷静些,听出了墨燃那是存心欺负薛蒙的气话,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江流潮涌,久久不能平复。
    隔壁这厮用词太粗鲁,低喝的那一嗓子像是丛林中肌肉纠结气息爆发的雄狮,那低低的怒吼和粗糙的字眼二合为一,像一截粗热的火钳火棍,猛烈地捅进他的心脏。
    楚晚宁喉头攒动,目光又是阴沉,又是闪烁。
    墨燃以前可是因为逛青楼破过戒的,他当然清楚墨燃不似薛蒙一般纯洁,只是以前的墨燃,还不足以勾魂摄魄道令他忍不住去琢磨,去在脑海内描绘出那样的场景。
    但此刻旧事重提,楚晚宁就禁不住地想到,那具他看过的,滚烫的、流畅的、烟薰火燎的结实躯体,曾经和那些妩媚的,白嫩的,娇艳欲滴的少年们缠绵过,在那些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身上耸动过。
    他就觉得又是怒火中烧,又是心如羽挠。
    在这样的恼怒和渴望中,楚晚宁的眼尾微微的有些烧红了,黑夜中,一抹海棠的颜色……
    薛蒙去而复返。
    “开门!”
    “……又怎麽了?”
    “光顾着和你吵架!我衣服呢!”
    “桌上呢自己拿。”
    “哼!”薛蒙就抱着衣服气冲冲地走了。
    这回总算是安静下来,楚晚宁听到墨燃沉重的脚步声,然后是床铺的吱嘎闷响,他这回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隔壁那个男人躺回了床上,他甚至好像感到了床铺的晃动,支撑着山岳般火热的身形。
    他觉得很渴,想起身喝杯水。
    但是他听到墨燃躺下来了,他知道自己起身,那个人肯定也能听到这边的动静,所以他一动不动,像一块外表冰冷冷,里头色彩纷呈的丹霞岩石。
    隔壁头,墨燃其实也有些不安。
    欲求不满的男人总会显得暴躁,薛蒙偏偏还要挑这会儿来打搅他,一来二去的,没有控制住,刚刚没羞没臊吼的那一嗓子,也不知道楚晚宁听见没有。
    如果没睡,肯定是听见了……
    他躺在床上,越想越后悔,来回地翻身,楚晚宁也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他吱吱嘎嘎的响动,分担着他的焦躁。
    过了一会儿,楚晚宁听到墨燃低沉的一声:“师尊……”
    “!”
    墨燃终究是辗转难安,他憋不住自己的心气,便试着唤楚晚宁,看楚晚宁究竟有没有反应。
    “师尊,你睡了吗?”
    “……”
    “你听得见吗?”
    楚晚宁心如擂鼓,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太响了,很有些难堪,於是把被子悄悄拉过头顶,试图用一层棉被,盖住其实对方本来就听不见的心跳。
    “师尊……”
    可这一蒙被子,墨燃的声音又近在咫尺,就好像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只要楚晚宁掀开被褥,就能看到墨燃英俊的脸庞和赤裸的胸膛,侧身支颐看着他,那双漆黑灼目的明亮眼睛,如狼似虎,如饥似渴地盯着他,要把他连皮带血地吞吃掉。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楚晚宁打定主意当没听见,他自然也清楚墨燃这样问,是希望他没听见。
    不然明早一见面,两人都尴尬。
    对方又嗓音沉炽地喊了他几次,见楚晚宁没有动静,轻轻叹了口气。墨燃是真的以为楚晚宁睡着了,放下了心,却也觉得有些遗憾。
    他想让楚晚宁理睬他。
    可楚晚宁不理,他就只能摩挲着那面阻隔两人的薄薄墙板,先是粗粝的手指摩挲过去,闭上眼睛,好像在抚摸楚晚宁的胸膛,再是炽热的嘴唇贴上去,轻轻呢喃,像贴着楚晚宁的唇瓣在呓语。
    墨燃说:“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
    可这一声太轻了,楚晚宁并没有听到,他把自己裹在被褥撸,脸和心都很烫,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隔壁床铺狠狠的吱嘎一声,似乎是躺在上面的人很焦躁,愤怒地翻了个身。
    他说:“他妈的!”
    楚晚宁忽然有一种动物般的敏感,预知到自己可能会听到些什麽,他有一瞬间觉得汗毛倒竖,想堵住耳朵。但只是手指尖动了动,就垂了下来。
    他在被子里茫然睁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
    他听到被子外面墨燃低沉的粗喘,那粗喘具有律动性,暴躁且猛烈,楚晚宁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这样的声音里觉得脊椎骨都是麻的,是软的。
    墨燃的喘息那麽性感,那麽罪恶,哽在喉间,压抑又奔放,他听到这种声音,还有什麽不懂的。
    楚晚宁合上眼睛,他觉得透不过气来,嘴唇微微启着,有些颤抖。
    他想到了做过好多次的湿润的梦,梦里他见过墨燃所有的躯体,赤诚的。所以他闭上眼睛,却更清晰地肖想出了被子外的景象。他觉得墨燃就在他身边,舒展雄浑健壮的身躯仰躺着,墨燃黑亮的眼睛眯着,闪烁着迷离的光泽……
    墨燃的手伸下去,解开裤子,怒贲的茎体弹出来,楚晚宁不敢细想那巨物的模样,只大概描绘出一个轮廓,还有嚣怒的肉红色。他握着那根要了人命的东西在撸动,与之滚动的还有墨燃突出的喉结,他吞咽着唾沫,不知道在想着谁,那样痴热又痛苦地抚慰着自己。
    “嗯……”
    楚晚宁听到隔壁男人低沉的哼吟,粗哑又性感,他的头皮都麻了,黑暗中凤眸染上情欲的水汽。
    他也受不住了……
    玉衡长老修长白皙的手在几番挣扎煎熬后,终於还是伸了下去,颤抖地,探进去,握住了自己早已滚烫的昂扬。
    那粗热的触感令他倍感羞耻却也倍感刺激,他微微扬起喉头,压住一声喘息,在被褥的遮掩下,褪去了清冷的皮相,他在墨燃的喘息中沉浮,被带入欲火汪洋,他笨拙而粗暴地对待自己,几次都把自己弄疼了,最后真的再也受不住,猛地掀开被子,伏在被面上,磨蹭着,揉搓着,修长的双腿不住颤抖,凤目半睁半阖,落下几缕汗湿的碎发,嘴唇张着,无声地大口喘着气。
    可能是忽然暴露在空气中,能听得更清楚,又或许是意乱情迷,让人听得更模糊。他好像听到了湿润的水声,以为是隔壁墨燃的动静,可是一低头,却发现是自己茎体顶端渗出的晶莹分泌液,润滑了手掌,发出淫靡不堪的声响。
    楚晚宁的脸更烫了,他侧着头,没有去面朝墙壁,这样他会觉得墨燃就在自己身边,和自己赤身裸体地互相抚慰,互相欢爱。
    情欲烧上脑颅,他的清高与矜持早已土崩瓦解,他只听得到隔壁的喘息,只感受得到身下极乐的快感,他因尝试得少,所以愈发受不了情欲的刺激,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是敏感的。他渴望着与另一个火烫身体的贴合,他犹如干涸百年的枯井,如饥似渴。
    随着隔壁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楚晚宁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烧烫,腰越来越软,腿也几乎撑不住,他身下的粘液早已蹭湿了床单,他模糊觉得这一切好荒唐,不应该,可是又忍不住,觉得太舒服,自己那麽多年从未尝试,竟不知还有这样舒服的事情。
    如果说玉凉村那一次自我纾解,他尚因初次破戒而倍感煎熬,觉得自厌而恶心,那麽这一次与喜爱的人一墙之隔,听到对方压抑而性感的喘息,他竟也不那麽觉得情欲丑陋,竟也能在欲海的浮沉中,更多的感到舒爽,而不是排斥。
    他微微睁着湿润迷蒙的眼,几缕发丝垂落,遮挡在他眼前。
    他逐渐有些失焦,不知为何,眼前急速地闪过一些光怪陆离的幻影。
    又或许不是幻影?
    是他以往做过的那些奇怪的,太过真实的梦境。
    梦里床褥金红交织,枕被间铺着的兽皮气味彷佛清晰可闻,他就如此刻一样伏在床上,额头沁着细汗,嘴唇微张,发丝一样地散乱,垂落眸前。
    烛火没有熄灭,他身后那个男人急促而凶狠地顶撞着,两人的腿脚覆叠纠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男人因为刺激而绷紧的筋骨。
    被褥床单都已错位淩乱,男人不住耸动抽插着,喉间溢出性感喑哑的喘息,他听到他在自己身后说话:”为什麽不吭声?叫出来。”
    梦境和现实就此重叠,楚晚宁紧咬着牙关,哪怕欲望蓄积凶猛,情潮不可遏制,也偏着脸不愿开口。
    他闭上眼,手中的动作愈发粗暴。
    他闭上眼,却挥之不去对那些春梦细节的回想。
    男人在几番抽插后暗骂一声,而后退了出来,强健有力的手迫让楚晚宁翻过身,灯花映照之下他看到一张英俊的,满是情欲的脸庞,那是墨燃的脸。
    因为清晰地描摹出梦里墨燃的模样,楚晚宁便觉愈发煎熬刺激,他几乎是有愧的摇着头,试图摆脱眼前那一幕幕幻影。
    可是没有用。
    他听到一墙之隔的地方,墨燃的喘息。
    和做过的春梦里,那个粗暴而缠绵的男人一样,低哑浑沉。
    他甚至可耻地回想到那梦里的细节,墨燃将他翻过身,湿粘的性器抵着他已经被干得不住痉挛张缩的后穴,硕大的茎头在穴口抵着磨蹭,浅浅捅弄,却是不插进去。
    客栈内,楚晚宁另一只不曾抚慰自己欲望的手紧紧攥住了床褥。
    羞耻。
    他觉得耻辱极了。
    他怎麽会做这样的梦?
    他明明没有……他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东西……怎麽会梦得如此真切,就好像这具身体真的承载过那样滚烫而疯狂,丑陋而缠绵的情欲。难道这便是生而为人刻到骨髓里的兽性?
    “你倔啊,你以为晈破嘴唇不吭声,就保得住自己一世清白了吗?”梦境里墨燃满眼的濡湿,神情有些阴狠,又充满着情色的欲。
    “你都被我上了多少次了,挣扎又怎样?是你自己甘愿要我操你的,是你自己愿意在我身下雌伏……”
    “别说了……”
    梦里,现实。
    俱在呢喃。
    “你再清高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我弄脏,含着我,吮着我,分开腿让我操,腿间流出的都是我给你的东西,清白?别傻了,在你第一天跟我上床的时候,这两个字就不再跟你有关。”
    “不要说了……”
    清白。
    不再清白。
    矜傲。
    就像被撕碎的衣衫。
    “你真该看看自己下面是什麽模样……墨燃的目光一寸寸下移,犹如尖刀将身下之人剖开,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颤抖缩合着的幽穴上,那穴口还黏合着他们性交时产生津液与血迹。
    他的目光变得喑深,喉结攒动,他低声咒駡一句,握着自己怒张的性器,再一次慢慢地挺进去,将瑟缩的甬道狠狠地、一寸一寸地撑开。
    说来竟也奇怪,沉浮於这场春梦回忆中的楚晚宁,似乎真的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有一柄血肉凝成的粗硬凶刃,将他的身体撕裂、充满……
    墨燃整个插进去,插到了底,连囊袋都紧抵在穴口恨不能没进去,巨硕的性器霎时将他撑到极处,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再承受哪怕多一丝的侵占,那茎体在他身中搏动。
    “啊……”
    梦里?还是现实?
    终有一声呻吟溢出,正是这一声呻吟让楚晚宁猛地清醒。
    那幻梦在迅速消散,烟消云灭。
    他最后看到的是墨燃在急促凶狠地顶弄着他,两人在床褥上近乎疯狂地交合,他听到墨燃的粗喘,嗓音沙哑而炽热:“要是你是个女子,我天天这样操你,怕是你早已怀了我们的种……呵,你我之子,怕是该叫孽种?”
    耻辱,刺激,兽欲,人性。
    客栈内楚晚宁翻了个身,似乎想要就此摆脱自己脑中这样肮脏的景象。
    他忽然觉得很委屈。
    眼眶微微红着,为什麽会这样?
    他以前从来不会梦到这些东西的,他明明什麽不该看的都没有看过,他连春宫图都不曾瞧过,为什麽会做这样荒诞不知羞的春梦……要是让人知道了,他该怎麽办?
    梦的回忆消散了,可是隔壁的床铺忽然晃动起来,墨燃在楚晚宁之前就自渎了很久了,这时候快感蓄积,到了想要喷薄的时候,他忍不住挺动结实的腰胯,情不自禁地做出抽插的姿态,他也实在是憋了太久了,低吼着发泄出来。
    楚晚宁听到了他喑哑的低吼声,备受刺激,几乎是湿红着眼眶,粗暴地撸动着自己,也忍不住都射在了被褥上。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刺激的高潮,射精的一刻终
    於忍不住喘息着低喊出声:“嗯……啊啊……”
    释放之后,眼前是一片模糊,楚晚宁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就这样堕入了粘稠的情网之中,他没有力气,趴在被子上限神迷离,低低喘着气。
    他是排斥欲望的。
    可却又甘愿沉於爱意。
    当欲望和爱意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情欲似乎也变得没有那麽难以令人接受。於是,和玉凉村那一次自暴自弃般的发泄,终於变得不再一样,他依旧觉得羞耻,可是羞耻被心底的湿润灭顶,被舒适与刺激所吞没。
    忽然就那麽渴望,渴望那堵木墙消失,同样汗湿的墨燃探过身来,起伏烫热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喘息着,亲吻他的肩膀,脖颈。
    楚晚宁茫然而脱力地躺着,他想,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就都是圆满的了。
    那他就足够了。
    第二天,墨燃起了个早。
    这里是临沂,菜肴口味楚晚宁是吃不惯的,客栈里也没有什麽清淡的菜品,於是他去西市买了些食材,准备借个厨房给师尊亲手煮一些东西。
    这世道有些男子追人,什麽千百花样都能使出来,一顿早饭满汉全席也不为过,但只要一看追不到,立马收手转身,天下美人那麽多,他们哪里还会在一个绝无可能的对象身上多花半点心思。
    但墨燃不一样。
    他追师昧,花了两辈子。
    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清楚自己这辈子都再也不可能与楚晚宁有超过师徒的情谊,但他依然心甘情愿,且一复一日地对楚晚宁好。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一点,生前死后,他都没有变过。
    “公子,这麽早出来买菜呀,看看这萝卜,买一点去吗?可水灵了呢。”
    “公子,瞧瞧这里的饰品,手钏项链,头花发簪,什麽都有,工艺可好了。”
    “来一来,看一看啦,各种灵石,淬炼武器必不可少,来来来——”
    墨燃本来打算买了菜就走,可是他拎着满当当的菜篮子,经过一个杂货铺,看到台子上,摆了一堆漂亮零碎的小物件。他的目光被其中一样东西吸引,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过去,停在柜台前。
    那边还立着一个男子,戴着帽兜,正打量着琳琅满目的商货。
    男子抬起手,黑色的袖袍下,露出极为苍白,极为细腻的漂亮五指,因为这五根水葱似的手指,墨燃留意到了这个人。
    他看体型,原本以为这是个男人,可是瞧见那手,又觉得是个女人。
    於是他转过头,有些好奇地去打量这个人的容貌,却只看到黑纱覆面,只露出一双清冷冷的眼睛,而那眼睛也遮在斗篷宽大的帽檐阴影里,瞧的并没有那麽清楚。
    两人对视,墨燃习惯性地朝他笑了一下。
    那个人却撤回了自己原本正准备触摸摊前一块灵石的手,墨燃余光瞥见他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指环。
    银色蛇纹,鳞甲森森。
    他忽然间觉得这枚指环上的蛇纹有些眼熟,待要再仔细看,那人已经把手收回宽袖之中,他不咸不淡地瞥了墨燃一眼,而后一语不发,转身离开。
    “真是个怪人……”墨燃喃喃道。不过儒风门公子大喜,婚帖广发,最近确实什麽稀奇古怪的人物都往临沂赶,这种浑身被斗篷遮掩实的,其实也不算什麽。
    这时候,墨燃听到小货铺的后门风铃声响,布帘子一挑一落,老板娘从里头出来了。
    墨燃便把黑衣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笑着指其中一样灵器,问道:“老板娘,这个,怎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