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骗了我多久!

    湛娄抬起手,身后的部队全部放下了枪。

    “你想要什么。”

    墙头之上,埃伦晃着长腿,用枪管对准脑袋晃晃:“要你的命。”

    “谁派你来的。”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尊贵的加斯顿集团金主,他们特意嘱咐我,留你个全尸。”

    埃伦看向瘦弱的女人,跪在地上一遍遍深情胆颤喊他的名字。

    “想好了吗,同意了就拿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免得我下狠手了。”

    湛娄笑的猖狂不羁,若不是埃伦此刻拿着他的女人威胁,差点以为他还有什么原地翻身的招数了。

    “拿她威胁我,你想错了,我死了她也得死,你要是把她杀了,我会杀了你再死。”

    湛娄朝她走去,埃伦笑意全无,从墙头上站了起来。

    “好大的口气啊,那就让我看看,谁先死吧。”

    井觅荷身后脚步声落地,突如其来的重力把她拽了过去,紧接着冰冷的手掐住她脖子。

    “虽然作为一名杀手,我不屑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但只要能达成任务,也无所谓,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他把枪收进了裤腰,转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咔的一声,锋芒刀刃出鞘。

    雷行在身后提醒他:“先生,您别冲动。”

    他遇上井觅荷的事情就会丧失理智,包括现在。

    埃伦用井觅荷作了肉盾,拽着她挡在身前,湛娄面容绷的四分五裂,近毁到扭曲的愤怒。

    “怎么样,是不是不甘心,你的妻子被我拿成护盾,你还敢上前打吗。”埃伦看着他的脸,变得极其兴奋,伸出舌头舔起了刀尖。

    下一刻,井觅荷脚下突然失控,被推着往前挡去,她恐惧尖叫,只觉得一把刀从脸庞划过,肢体打斗声在耳边躁乱。

    湛娄抓住她的肩膀,埃伦拿着刀迅速朝他手腕刺过来,湛娄抬起脚,只见他把井觅荷用力捞过来立在身前。

    “踹啊,怎么不踹了。”埃伦嘴角裂到耳根。

    “你不动手的话,我可要开始了哦。”

    井觅荷腰下一弯,被推着往前挡,脸庞一阵刺痛,痛到她眉头紧皱,像个风筝一样,被人绑在手中,不断地拉扯。

    背在身后的手动弹不得,想去踹身后的人,可他速度太快,与人搏斗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好像越来越多的人打了起来,突然雷行一声尖叫:“湛先生!”

    雷行挡着门外冲进来的蒙面保镖,看见他捂住滴血的胳膊停在原地。

    “哈哈哈哈!”埃伦笑声疯狂,就算不用眼睛去看,也能听到他笑的惊悚。

    “果然啊,我这个肉盾还是有些用,你不敢往她身上踹,那你就只能小命不保了。”

    湛娄掏出了枪,埃伦无所畏惧,把井觅荷挡在身前,掐住了她的后脖颈往上提,优雅一笑,井觅荷窒息双脚离地,腿无助地晃荡了起来。

    她不说一句话,湛娄望着她,心如刀割,痛苦的样子成一根根针扎进他眼里。

    “你他妈!”

    “湛先生!”雷行暗叫不妙,刚要跑去,被人从腹部上狠狠打了一拳。

    他肌肉多,那人的力气更大,这一拳让他口吐着唾液半天没回神,苍青被人拽着往后退,瞧见没人保她,干脆直接把人给扔在了地上掏出枪。

    怕误伤到夫人,他们没人敢动枪,而这一刻打破了平衡,枪声响起,湛娄走神,刀子蹭过他的手臂,埃伦用肘部朝他脖子怒顶上去。

    湛娄翻身撂在地上,望着井觅荷被人牵扯的模样,埃伦放纵大笑:“好啊好啊,再来啊!我可太喜欢你努力的样子了,快点打我啊!再不打你的妻子可就要被我掐死了!”

    “额,额……”井觅荷双脚够不着地面,脖子动脉正被人死死摁着,浑身麻痹。

    掐她的男人是个疯子,玩乐别人的痛苦赚取开心,井觅荷使不上力气挣扎,出于恐惧的闭上眼,听见耳边湛娄怒气咒骂的冲上来,不敢欺辱井觅荷脆弱的身板,只能不停躲,找机会一把制服她身后男人。

    埃伦的人手并没有他们多,两百多人的部队拿起枪来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场上自然的分割成两半,没人敢把枪口对准湛娄那边。

    苍青摔在地上,她哪见过这阵势,恐惧朝雷行跑来:“雷先生救救我,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啊!”

    绑她的男人一看她溜到对面,举枪瞄准了她,苍青尖叫朝雷行身后躲避,他的大块头身高自然掩住了她,却不料腹部中弹。

    掏枪的动作迟了一步,雷行低头看着中弹侧腹,捂住弯腰,拿枪的手不稳垂在身侧。

    还没举起,对面的人已经瞄准他的头,下一秒,反被一枪爆头。

    雷行转头看到湛娄掏枪对准这边,埃伦一副失望至极:“哎呀呀呀呀,怎么跟我打架,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呢,看来你是真不愿意要你妻子活命了。”

    湛娄愤怒鼻息压抑,埃伦激怒他的架势明显是要让他去送死,可明知道如此,湛娄身不由已,不受控制的情绪挣脱理智。

    没了井觅荷,他哪怕是死了也不足惜,就算死,也得拉她一块下地狱!

    埃伦猖笑扬了扬军刀,对准井觅荷的脖子,见他朝这边扑了过来,仍掐着手里的人去挡。

    湛娄把枪对准他的腿,埃伦皱眉,掐住井觅荷脖子往下移,可他一拳砸到他脸上,埃伦知道上当了,为时已晚,被人砸的退出去半米远。

    湛娄拉过井觅荷,拽开她背后绳子,往后推:“躲着去!眼睛看不见就趴地上蹲着!”

    埃伦捂住脸,他优雅的嬉笑截然变形,恼羞成怒一手拿刀,另一手拿枪。

    湛娄朝侧面跑去躲避子弹,冲上前绊住他的胳膊,用力一个过肩摔,他看出来,这人只会用卑贱的手段,枪法没他准,更别说武力。

    埃伦手里的军刀被扔出去两米远,他发自内心激动颤笑,震的胸口颠簸。

    “额!”湛娄不可置信瞪大双眼,戴着黑皮套的手指,抠进他胳膊被刀子划烂的伤口里,另一只手用枪抵住他的肚子,隔着皮手套,用力往伤口中撕拽,血液浸泡黑色皮料,他像是把那道伤口当成塑料,往下给撕开。

    埃伦蓝瞳兴奋地赫然放大,狰狞震动下颚,嘴角裂笑的往两侧撕开,方才在他脸上打的那一拳伤更是可怕。

    埃伦的脸停在湛娄眼前,手指越来越用力,他几乎抠进了他的骨头里,情不自禁的大笑。

    “你说,连皮带肉的把你剥下来,会是什么滋味呢?”

    胳膊剧痛,湛娄使不出力,犹如钢丝穿孔之痛,火辣感愈发肿胀,湛娄满头是汗,右手的机械臂,嵌住压在肚子上的枪,用大拇指顶住了枪口。

    “把你杀了,让我慢慢撕,我得把你的皮从肩膀上一个个的撕到脚底,像你这种疯子,心脏会是什么颜色呢?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真期待啊,真期待啊,哈哈哈哈真期待啊!”

    埃伦把枪又往下摁,湛娄弓着腰任人宰割,他猖狂大笑,要报复刚才被他打脸的那一拳,就是要让他体会这种伤痛才对,要让他在临死前,亲眼看着自己的胳膊肉抠出来才行!

    背后一刺。

    莫名穿孔的感觉,令他浑身紧缩。

    后知后觉的疼痛,埃伦连忙松开手,他想不到背后竟插入自己那把自豪的刀刃,痛意顺着他的脊背往下蔓延,扩散到腿部,逐渐无力,面朝着前面无声倒了下去,蓝瞳眼珠直勾勾的瞪着。

    周围倒下很多具尸体,这场战斗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逐渐平息。

    湛娄满头落汗坐在地上,抬头看向井觅荷,她拿刀的手全是血,依旧保持着捅下去的动作,僵住一动不敢动。

    当她抬头看到湛娄,才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杀了人,热泪盈眶,不敢相信的发抖。

    单薄的衬衫,遮住她极其瘦弱身躯,每一秒的颤抖,仿佛她都会窒息而亡。

    湛娄从痛苦的状态渐渐轻缓,这一刻情绪有些微妙,说不出来是心痛,还是自豪。

    他逼自己用威胁的语气质问:“你眼睛什么时候恢复的!你又骗了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