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为了考编上岸,骆延每天过得比高叁还忙碌。
    程妤自打报名学习爵士舞后,杂七杂八的事情接踵而来,她先是硬着头皮,报名参加市里举办的青年教师演讲比赛,再是不得不接下筹划举办校园朗诵比赛的活。
    现在,她每天刚从教室出来,就得去办公室里,赶着备课、改作业、阅卷……此外,她还得撰写、背诵演讲稿,整理参加朗诵比赛的学生名单,准备比赛所需的ppt和配乐等等。
    忙得差不多了,她简单吃了个晚餐,就驱车去两公里外的地方,学习爵士舞。
    一天下来,她筋疲力尽,洗了个澡,跟骆延道声晚安,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两人忙忙碌碌,明明两所学校相隔不远,却只有午餐时间,才能在美食街见上一面,其余时候,都是在线上聊天。
    他们聊得不多,时常聊了不过两句,就有一方因有急事被打断——这一方通常是程妤。
    偶尔,他们会开语音或视频通话,为了不影响对方学习或工作,两人其实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只是默默陪伴对方。
    程妤总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们之间明明隔着一段距离,但灵魂却停留在对方触手可及的地方。
    关于教编的事,程妤曾旁敲侧击地找过孟级长。
    得知学校还差几个主科老师时,她心下了然,二高大概率是没有副科老师的编制了。
    不过好在骆延没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程妤也时时留意弗城各地区的公告,提醒他报名的时间。
    四月转眼过去。
    五一放假,程妤带骆延回家吃了顿饭。
    饭桌上,徐娇跟程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问了骆延不少问题。
    面对家长的灵魂拷问,骆延面上气定神闲,侃侃而谈,实际上……
    隔着桌子,他偷偷向程妤使眼色,还在桌下,悄无声息地踢她鞋子。
    明明接收到了骆延发出的求救信号,程妤却视而不见,故意不看他,还把脚给缩到了旁边。
    程祥和徐娇已经初步了解骆延对结婚的想法了,便进一步问关于孩子的事。
    程祥自问自答:“你们俩到时候打算生几个?生两个吧,两个刚刚好,一个姓骆,一个姓程。”
    骆延没想到发展这么快,一下就从谈恋爱结婚,跳到生子去了,他一脸懵逼:“啊?”
    程祥筷子一撂,脸拉了下来,给未来女婿一个下马威:“怎么,难不成我们家小妤肚里生出的孩子,还非得全跟着你们骆家姓?”
    骆延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这、这有点突然……就,怎么突然连孩子都有了?”
    他说着,眼珠一转,目光落到程妤身上。
    程妤在发呆。
    “哪里突然了?”徐娇说话了,计算着时间,“你看啊,我们家小妤今年呢,也有26岁了。等你毕业,工作稳定一点,那她就是27岁。27岁结婚,28岁的时候生个孩子,那个时候,我们身体应该还可以,还能帮你们看着孩子,这不挺好?”
    是挺好的。
    如果不是她爸妈提了这些事,程妤差点忘了,自己已经到了着急结婚生子的年纪。
    照她爸妈的算法,等她生完头胎,骆延不过才24岁而已,还很年轻。
    程妤微微蹙起了眉头,心里闷闷的,瞬间没了胃口。
    吃饱饭,她爸妈留骆延在家里喝茶聊天。
    直到夜间21时,程妤送骆延下楼。
    她按下负一楼的按键,骆延却改成了一楼,说:“我想在小区里转转。”
    他们这小区说大不大,没什么好转的,但程妤没有戳破他的意图。
    弗城五月的夜晚,气温维持在舒适的二十五摄氏度。
    明月高挂,清辉洒落一地,夜风轻柔,树影婆娑,白玉兰不吝送出馥郁花香。
    程妤看着两人投落到地上的影子,身侧,骆延在问:“你觉得,叔叔阿姨的计划怎样?”
    程妤:“嗯?”
    骆延有点紧张:“就是,我们明年结婚,后年生娃,过两年再要个二胎。”
    程妤止步,侧过身子,仰头看他,“你觉得呢?”
    骆延与她面对面站着,那双桃花眼眼尾一扬,唇角弯弯,按捺不住兴奋:“挺好的。”
    程妤有些意外。
    他与她对视,眼中充满希冀,闪着光,“我以前都不敢奢想,有朝一日,能和你在一起。”
    闻言,程妤愣了愣,忍不住笑出声,露出几颗贝齿,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佛系点呗。”
    骆延跟着她笑,忽然牵起她的手,左右环顾,确定周围没人了,才敢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程妤眨了下眼,娇憨道:“你刚刚是不是做坏事了?”
    他矢口否认:“像我这种好孩子,怎么会做坏事呢?”
    “那刚刚偷亲我的人是谁?”
    “偷亲你也算是做坏事?”
    程妤动手掐他侧腰,他的肌肉硬邦邦的,竟然掐不动,“你轻薄我,怎么不算做坏事?”
    骆延一把擒住她的双手,俯身,贴着她的侧脸,附耳低语:“要这么算的话,那我还做过更坏的事。”
    他话语低沉,穿过她耳膜,电流般窜遍她的身体,留下麻酥酥的感觉。
    程妤手腕动了动,没能挣脱他,踮脚,凑到他耳边,诱惑道:“可我们已经很久没做过那种程度的坏事了……一想起来,你不觉得,心里痒痒的么?”
    她听到了他吞咽唾沫的声音,眸光一瞥,月色勾勒出他脖颈的形状,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性感撩人。
    她正想舔上去时,骆延松开她的手,站得笔直,正儿八经地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程妤还想再逗逗他,伸手,试图勾他脖子。
    骆延拍掉她的手,小声提醒:“伯父在后头看着呢。”
    “哪有……”程妤嘀咕着,一回头,嗬,那鬼鬼祟祟躲在灌木丛后的身影,可不是她爸吗?
    她只好正色,规规矩矩地随骆延去了停车场,送他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