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算是见重要客户,忱意还特意换了套新衣服,在身上没漂亮够几个小时,就惨遭如此摧残。

    混合着的黏液从肩头滑落,湿漉感清晰,快要渗透衣料,滴到皮肤上。忱意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郑歧赶紧喊人,把罪魁祸首接过来。这孩子还挺会吐,自己身上干干净净。

    他笑得肩膀抖动,刚开始还在忍,后来发现根本没忍住,快憋出内伤,干脆放声。

    听见着急的喊声,佣人们跑出来看到这幕,赶忙接过孩子,找毛巾给忱意做简单的清洁。她挺直着背,鼻尖飘来有些恶心的味道,想装典雅也装不成了:“好了你,别笑了。”

    突如其来的窘迫让两人成功破冰,化解刚才谈首饰时的那些拘谨和生硬。郑歧擦着眼角的泪花:“她从四五个月开始就没再吐过奶,没想到今天才见你一面,居然就吐了……我就说她刚才怎么盯你盯得这么认真,该不会一直在心里盘算这事吧。”

    后面那句话纯属拿她开涮,忱意没好气:“你还是关心一下她的健康状况吧。之前好好的,突然就吐了,该不会是肠胃被你养出毛病。”

    “不是大事。”郑歧在老婆怀孕开始就已经混入各大太太群取经,买了一堆育儿书籍,又有家庭医生答疑,准备了充足的养育知识,“她没哭没闹,光往外吐,估计是上一顿我不小心喂多了……唉,本来调得就比平时多一点。”

    “你不怕让她吃撑了。”

    “那她一直吃啊。”郑歧道,“‘吨吨吨’地往下咽,不喂就盯着你看。我心想反正也没多多少,就全喂了。估计早就看出你不是个好人,不愧是我闺女。”

    说两句还嘚瑟上,又不是你生的,忱意心里想。

    表情变化明显,郑歧一眼就猜到:“偷着骂我?”

    “没有。”忱意矢口否认,“就是她长得和你还真是没有一丁点像。”

    漂亮是漂亮,郑歧的长相在夜店里也曾屡屡立功,帮他哄到许多小姑娘,但两人之间没有哪个五官能让忱意一眼觉得相似,又或许是她提早带入了毫无基因关系这个条件,所以越看越不像。

    郑歧听这话倒不恼,向后靠道:“我老婆当时特意选了个华裔,要不然,两个汉族生出来个混血儿,嘶——”

    身上脏成这样,光靠擦肯定是清理不干净的。怎么说也是他这个主人家的过失,郑歧只好请她洗个澡。

    “我老婆只留了几件睡衣在这边,偶尔过来看孩子的时候换。”郑歧和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分居状态,住的这套房子是家里人婚后给他买的,他的妻子定期会过来检查孩子的状况,培养一些母女感情,虽然孩子是被长辈催出来的,但毕竟是肚皮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无法做到置之不理,“但你还是别穿了。”

    尽管他觉得,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她不会反对。

    只是——毕竟他和忱意有过那样的关系,总会让他在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浮现那个电视剧名场面,“你好骚啊”。

    况且睡衣也不能穿出门,郑歧打个寒颤:“我还是找件我的衣服给你吧,衬衣?”

    “都行。”她不挑。

    以前穿着他的外套在酒店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次数很多,忱意还算得上经验丰富。在佣人的指引下,忱意去客用浴室迅速洗个澡,换下来的衣物留在这边清洗,烘干后会邮寄给她。

    “司先生,中午好。”门卫看到司悬这个时间提着公文包过来,有几分意外,但还是取出登记册让他签下记录,“来看郑先生的吗?”

    “嗯。”司悬回答,他工作的写字楼距离这个小区就过条街的距离。

    放下笔,门打开,他很熟悉地形,不需要专人带路,和门卫道了别直接按照路线去郑歧家。忱意早上说在这附近谈工作,之前又随口提过扬扬一周岁的事,司悬猜她应该就是为此而来。哪怕没遇到人,就当和郑歧见个面,说两句话。

    郑歧接到司悬的电话,忱意还没从浴室出来。

    “叮”一声,电梯打开,他刚刚穿过玄关门廊,里面传出女声:“你是不是胖了,衣服怎么比以前大一码?”

    还没站定,看到忱意套着明显过大的衬衣,敞开的领口防止走光,只能往身后推。刚刚吹干的头发间露出后颈和脊背的皮肤,把收到最小都仍旧宽大的短裤提高,坐到沙发上。

    郑歧发现司悬,正打算举手,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