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的事儿也是他们的冒失,再加上邢栋现在的处境,正式道个歉也没坏处。

    人好好的姑娘去做个全身按摩,却被个大老爷们看光了身子,不管怎么心里总归是有疙瘩。

    几人说完,便起身离开,只留了邢栋一人坐在原处没动。

    很快,店里人群散去,空气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沉默许久,邢栋率先开了口,"那天的事……"

    话还没说完,沈清音先开了口:"道歉的话就不用了,今天装修师傅请假了,楼上还有几幅画没来得及挂上去,邢队长如果有空的话,就麻烦邢队长了……"

    邢栋闻言将手里的烟摁在了烟灰缸里,起身就上了楼。

    沈清音本来想跟着一起上去,没曾想这个时候店里来了客人。

    "…………"

    "一共五幅画,邢队长看着随便挂就好。"

    上楼的男人"嗯"了一声算是应声。

    沈清音这才看向进店的人,来人三十多岁,头发上全是雨水,带着几分狼狈,"你好……请问……"

    男人身上衣物被打湿透,冻的身子瑟瑟发抖,沈清音找了条干毛巾递过去。

    只见人显得更拘谨局促不安些,"我……"

    话说到一半,语气中带了丝无奈,"我,我不是来买花的……"

    沈清音递过毛巾,"没事……你先擦一下吧……现在这天气容易着凉。"

    "其实,我是,是想,想借点路费……"

    话说到这儿,男人的脸就红了起来,像是怕沈清音觉得他是骗子,连忙补充道:"我不是骗子,我是从省城过来的老师,本来月初的时候就要去老虎山的希望小学报道,因为家里有点事耽误了半个月,今天刚下火车……身上的包就被,就被抢了……"

    沈清音,"…………"

    似乎那个男人每一次所在的世界,都不是很太平。

    见沈清音不在说话,男人慌忙道:"那个,你放心,我已经报警了,只要包找了回来,我一定会回来还钱的。"

    说道这儿男人底气已经有些不足,毕竟人生地不熟被抢,失物能被追回的几率实在少之又少。

    看得出来,男人在找到这家花店之前,碰了很多壁。

    本以为面前的女人也会像之前的店主一样,把他当成骗子赶走。

    没想到沈清音却是走向了柜台里面,问道:"大概需要多少?"

    "啊?"男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呆滞。

    沈清音看着男人窘迫中有些熟悉的眉眼,继续问道:"大概需要多少路费?"

    "我问过了,从市里做小巴到镇上大概要十块钱,镇上到山里学校大概需要五块钱就够了。一共十五块就行。"

    "…………"沈清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打细算的人,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再加几张十块的零钱递了过去。

    "刚到这里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店里放的钱不多,你先拿着吧。"

    男人一看,连忙推拒道:"不不,用不了这么多,学校里包吃包住,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只需要路费就行。"

    "衣服,日常生活用品学校也包?"

    男人看了眼自己狼狈的一身,窘迫道:"那我……发工资后就还给你,那什么,我,自我介绍下,我姓汤,汤周,三水汤,周全的周。"

    "沈清音……"

    "清音……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

    沈清音倒是没想到这人能联想这么多,点了点头,"对。"

    汤周,"是个好名字,像你人一样。"

    "谢谢。"

    说话间,邢栋已经将画挂好,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双凌厉的剑眸在男人身上审视了半响后,侧身对沈清音道:"画挂好了……"

    沈清音,"麻烦邢队长了。"

    邢栋看向沈清音的眸子,眼神深了几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沈清音点了点头,"辛苦,等空下来了,请您吃饭。"

    邢栋没有回话,径直向门口走去。

    到门口之际,再次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市里发往老虎山的班车半个小时后是最后一趟。"

    汤周听到这儿,猛地反应过来,收好钱连声道别。

    "等我安顿好了后,一定来市区把钱还给你。"

    "不急,先去赶车吧,免得错过末班车。"

    汤周对邢栋说了声谢谢后,匆忙跑出了门。

    邢栋看着沈清音,沉声问道:"你就不怕他是骗子?"

    沈清音闻言,抬头直视着男人那双侵略性十足的眉眼,笑道:"这个世上我从来不怀疑两种人。"

    "一是军人警察,二就是老师。"

    闻声,邢栋不由得冷笑一声,"呵……"

    说完,便不再看沈清音一眼,转身一头扎进细雨之中。

    沈清音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行了,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

    沈清音一回头,顶着一头红发的少年翘着二郎腿没正形的躺在藤椅上。

    "你怎么来了?萧雨呢?"

    红发少年不屑的撇了撇嘴,"她?估计在哪个情哥哥怀里。"

    沈清音无奈的看了眼少年,"你们啊……我管不了你们了。"

    少年翻了个白眼,"反正主系统跟你的交易是走的后门,你随时可以反悔。"

    沈清音摇了摇头,"不了……活腻了……"

    "…………"

    安仅山嫌弃的啧了一声,"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清歌,"随缘。"

    "嘁……"安仅山冷笑一声,"要随缘还勾引有妇之夫。"

    沈清音,"…………"

    "你楼上的画……就真的只是风景画?"

    沈清音勾了勾唇,自然不是。

    让邢栋挂画是假,想让他看到最后那一幅却是真。

    只不过邢栋上楼道下楼不过二十分钟……

    沈清音上楼将那副被邢栋放到角落里的油画拿了出来。

    画面上,是女人不着寸缕躺在布艺沙发上,纤细白皙的长腿微微交叠,私处放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而那白嫩傲人的双乳上红梅画的格外清晰,盈盈一握的腰肢,画上女人的双手被束举过头顶,媚惑诱人的杏眸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勾人遐想。

    邢栋回到单位,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想起方才看见到春色。

    到治安管理大队这半年来,他什么劲爆糜烂的场面没有见过,就是上回见到沈清音真真的赤身裸体的时候,都没有多大反应。

    而那幅画……

    邢栋兀自点了根烟,他不是不懂俗世的毛头小子,那画放在那儿,要求帮忙挂画的事早不说晚不说,偏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说。

    这不是摆明了是在等着他去看。

    呵……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心思还不少。

    "栋哥……"个子不高的小寸头敲了敲办公室门,"刚才斌哥来电话说晚上咱们几个聚一聚。"

    邢栋看了眼时间,沉声拒绝道:"今天晚上家里有安排,明天吧。"

    "行吧。我跟他们说说。"

    邢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结婚五年纪念日,家里人从上个月起每天定时定点的提醒他别忘记。

    回到家里,没有想象中的热饭热菜,空空荡荡的两室一厅,连灯光都没有亮起。

    周围邻家这个时候早已飘出饭菜的香味,还有隔壁鸡飞狗跳的斥骂声,小孩子高声叫嚷的哭声。

    而这个家诡异的寂静中透着一股冷意,邢栋没什么不适,这几年下来已然习惯了。

    随手将礼物放在桌上,打开冰箱翻了翻扔掉已经发霉腐烂的蔬菜,过期的牛奶面包。

    在下楼买了两桶泡面,两瓶啤酒,凑合出一顿晚饭。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邢栋看了眼,刚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阿栋啊,小梅这些年不容易,你要对小梅好点。"

    "嗯,我知道。"

    "你当兵到受伤退伍这些年,都是小梅一个人在照顾我跟你妈,她这些年不容易,你可千万千万别有点出息就学坏,像你表弟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魂。"

    "爸,不会的。"

    这些话常年累月的说,他早就能倒背如流,可那边的人还是不放心,又说了许多这才挂了电话。

    邢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从他受伤转业回来,这房子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些人气儿。

    而家里百般不厌的重复着那一套又一套话,不过是为自己的不安找个心安的理由罢了。

    他跟徐梅结婚五年见少离多,他受伤退伍后这种情况也没改变,再加上现在他没了生育能力。

    家里人对徐梅的愧疚日益月增,两人之间也就形成了如今这局面。

    徐梅在外面有人,他不是不知道,他对徐梅就没有多少感情,又或者结婚最初是有的,只不过最后都被没消磨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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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邢栋顶着两个偌大的黑眼圈进了办公室。

    周围的人纷纷出声调笑:"头儿,昨晚做贼去了?"

    邢栋没好气的扫了调侃的人一眼,"失眠了,没睡好。"

    失眠是假,做了一晚上   活色生香的春梦却是真。

    早上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自从青春期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情况,再次发生在他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

    这些不正常的种种,很难不让人察觉出来不正常。            

    邢栋仰头躺在椅子上,闭眼仔细的回想了一番昨天发生的一切,花店门口躲雨可以算是巧合,可后来发生的事呢?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没有提出帮忙挂画,反而是等人都走之后,才让他上楼。

    如果当时没有那个老师的出现,对方是准备跟他一起上楼的,到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想发生点什么

    想到那副画,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想起昨天晚上梦里的场景,一丝不挂的女人躺在他身下低声娇喘,傲人丰满的酥乳紧紧贴在他胸口,那温软的手感,多汁儿的紧致,魅惑动人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身下不住的发疼。

    “呵,看来是真的太久没找女人了。”